相權沒有再說話,隻是打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今晚的天空很黑,沒有月光,一切都沉浸在黑色裡,半點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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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殊走出藥王穀時,天空正在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她打著傘,身上的紅色衣擺沾染了些許泥濘,看起來有些臟。
相宣把她送穀口,有些欲言又止。
梅殊笑了笑,明豔的麵容格外恬淡:“你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夫人,您真的要走嗎?”相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就不能不走嗎?您不知道,您不在的這幾年,公子每天都望著窗外那棵梅樹發呆,他還畫了好多仕女圖,都是夫人您的模樣。”
梅殊心頭有些犯疼,可是她還笑著拒絕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人互相陪伴過一截,已是知足,其餘的,不能再強求。”
相宣聽她這麼說,神色有些失落:“可是我覺得公子真的很傷心,昨天晚上,他在老穀主的墓前,喝了一夜的酒,還哭了……”
梅殊眨了眨酸澀的眼,她不再多言,隻是轉身慢慢離開了。
相宣看著她紅色的背影逐漸遠去,他歎了口氣,轉過身,就看見遠處那打著白傘的紫色身影。
相宣走過去,輕聲來口:“公子,您怎麼來了,您不是說您不來送夫人嗎?”
相權不答,他隻是目光凝滯地看著那紅色的身影越走越遠,越來越小,到最後隱去密林,再也不見,他笑了一聲,笑得無比傷感。
相宣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過,他勸道:“公子,雨大了,回去吧。”
“是啊,該回去了。”相權說。
他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了,她也是,從今以後,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痛呢?
梅殊走到藥王穀外的那間客棧時,雨已經下大了。
想了想,她還是關了傘,準備進客棧去避避雨。
剛剛走進大堂坐下,店小二就給她上了一壺熱茶,梅殊蹙眉道:“小二,我還未曾說要喝茶呢。”
“是那位公子替您點的。”店小二指了指角落裡的位置。
梅殊看過去,就看見風長陵正望著她,神色冷然,一身白袍卻柔和不了他身上的氣勢,他看著梅殊,眼神格外複雜。
梅殊笑了笑,她提起茶壺,拿了茶杯,直接走到風長陵麵前坐下,隨後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風長陵麵前:“謝謝你的茶,這杯請你喝。”
風長陵冷笑:“你這是怕我下毒?”
梅殊不卑不亢:“是啊,所以你先喝。”
風長陵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放著杯子,看著梅殊的臉:“可以了嗎?”
梅殊點頭,她也喝了一口茶。
“你這是從藥王穀裡出來?”風長陵問她。
梅殊勾唇,笑容卓絕:“是。”
風長陵的神色格外複雜:“梅殊,你明明沒死,之前還藏了這麼久,怎麼現在又不藏了?”
“被發現了,才不藏了。”梅殊說,“他把我抓過來的。”
風長陵看她說話這般坦然,他沉了沉氣,語氣不悅:“梅殊,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也輪不到你管。”梅殊反駁道,“風長陵,你若真對他有心,就打進穀去,又何必在這裡守株待兔,還等不到。”
風長陵倒是沒想到梅殊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神色有些訝異,還想多問一句,梅殊卻已經喝完了那杯茶,拿起傘就要走。
“等等。”風長陵喊梅殊。
梅殊沒理,她徑直朝門口走去。
下一秒,風長陵直接過來抓住了梅殊的肩膀,梅殊一把從腰間抽出銀練,纏在了風長陵的手腕上,她冷冷開口:“你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