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荀低著頭不吭聲,手裡拳頭攥得死緊。
梅殊瞥了一眼,她嗬了一聲,轉身就走,假裝沒有看見。
出了沐星川的房間,梅殊直接去了聽雨軒。
聽雨軒裡,司徒雲蘭靠在床邊喝藥,侍女芷茹正在伺候她。
藥很苦,司徒雲蘭彆過頭不願意喝,芷茹急得紅了眼眶,卻不敢再勸,隻因為上次她勸的時候,司徒雲蘭就直接砸了碗。
梅殊看見她靠在床邊那副蒼白虛弱的模樣,她走過去,接過芷茹手裡的碗:“你退下,本宮來吧。”
芷茹把碗遞給梅殊,然後退下了。
司徒雲蘭聽見她的聲音,回過頭看她,她略微自嘲地開口:“我倒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會靠你來救我的命。”
梅殊挑眉:“說得好像我和你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如今是沒有,”司徒雲蘭扯了一下嘴角,眼裡露出傷感,“可是曾經……你和我,可謂是你死我活……”
梅殊心裡嗬嗬,她倒是說的不錯,司徒明殊是死了,而她的確該活著,還有五個男人,可謂是走上人生巔峰,可惜的是,巔峰之後,便是深淵。
“喝藥吧。”梅殊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邊。
司徒雲蘭彆過頭,她皺眉,嬌美的臉上露出不願。
“怎麼,我喂你都不喝?”梅殊好笑。
“沒用的。”司徒雲蘭苦笑,“我活不了太久的,這毒是他給我下的,為的,隻是我死……你知道嗎,曾經他對我,是最溫柔的,我生病了,他會親手喂我喝藥,嗬護細致,知道我怕苦,他會特意準備蜜餞……可是現在,他卻要我死……”
梅殊看她又開始回憶曾經的風流過去了,她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司徒雲蘭,你還沒有告訴我,他是誰呢?”雖然梅殊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一日,司徒雲蘭答應梅殊,隻要她讓她見到沐星川,她就會告訴她答案,如今沐星川她已經見到了,自然就應該兌現她的諾言了。
“他是誰?哈哈哈哈哈,”司徒雲蘭神經質地笑起來,“司徒明殊,他啊,現在和你的關係,可是說得上是親密無間了,你生病的那三個月,他對你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你應該很感動吧?”
“你的意思是,他是良禦?”梅殊問。
“不是他還能是誰呢?”司徒雲蘭眼角溢淚,“除了他,誰還會這麼渴望我死。”
“他為什麼希望你死?”梅殊追問。
司徒雲蘭目光幽幽地盯著梅殊看,看了好半天,她又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抓住梅殊的手腕,死死扣緊,然後把梅殊拉近,她在她耳邊開口:“司徒明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們司徒家的人,都是變態。”
【臥槽。】5252跳出來,【她是不是要爆大瓜了?】
“你什麼意思?”梅殊看著她的臉,語氣冷漠,深不可測,“你不是司徒家的人嗎?”
“我不是。”司徒雲蘭說,“至少我的靈魂不是。”
梅殊真的有點想翻白眼,可是你的身體是啊大姐!
“司徒明殊,我告訴你,司徒策,他就是那個最大的變態。”司徒雲蘭說著,眼睛又紅了,她眼睛在哭,可是表情卻是笑著的,“你不知道……曾經,曾經你想害我,他……他將計就計,主動把我……你不知道,他有多變態,他讓我叫他哥哥,不叫就不停,哈哈哈哈,哥哥,多麼可笑的兩個字,他和司徒淩,都是變態,都是惡魔,不,不光他們兩個,還有司徒維,還有你舅舅——盛南亭……”
梅殊看她越說越離譜了,她把碗放下,起身就走。
“司徒明殊,”她在梅殊背後喊她,“我告訴你,你最好離司徒策遠一點,他就喜歡,摧殘司徒家的人。”
“司徒雲蘭,”梅殊回頭看著她,“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司徒雲蘭又在笑,笑的癲狂而破碎,“在他們都想殺了我的時候,我就瘋了!他們都說愛我,可是卻都要殺了我,尤其是司徒策,不,不對,還有沐星川……對,還有他!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他!”
梅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情她上輩子五個男人都想她死啊!
她歎了口氣:“司徒雲蘭,都過去了,你好好養身體,杜若會儘力治好你的。”
出門前,司徒雲蘭還在對著梅殊大喊:“司徒明殊,離沐星川遠點——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梅殊勾唇,是啊,沐星川不是個好東西,不過,她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