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陰4 你差點嚇到她。(1 / 2)

早晨,梅殊吃完了早飯,背著書包就要出門。

她長發披散,臉上戴著鴨舌帽和口罩,身上是黑色短袖和牛仔短褲,露出一雙筆直的長腿,腳上踩著黑白配色的帆布鞋,這是陳凝一貫的打扮,她從來不穿校服,誰都管不了她。至於那書包則被她吊兒郎當地斜挎在肩膀上,沒個正行。

剛要出門的時候,薛佳叫住了她:“凝凝,和原深一起去上學吧。”

要是以前,陳凝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可是現在換了梅殊,於是她回過頭,看著餐桌前還在喝牛奶的鬱原深,滿臉不耐煩:“小鬼,彆吃了,快走!”

鬱原深回頭看了一眼梅殊,默默放下了杯子,他提起自己的書包,走到梅殊身邊換鞋。

在鬱原深彎腰低頭的時候,他的脖子上,那黑線上掛著的一串乳白色珠子吊了下來,立刻落入了梅殊的眼睛,很明顯,這就是那小男孩的遺骨,那一串萬象佛珠。

佛珠有九個,個個珠圓玉潤,散發著光澤,若不是梅殊提前了解過,很難想象,那是由一個男孩的骨頭製成的,而是還是一串法器。

梅殊隻覺得心頭五味雜陳。

鬱原深穿好鞋子,抬起頭,就看見梅殊盯著他脖子上的珠子看,他連忙捂住,然後警惕地看向梅殊。

梅殊切了一聲,好笑開口:“看一下怎麼了?又不要你的!”隨後她轉身拉開大門就走,根本不再搭理鬱原深。鬱原深抿了抿唇,還是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兩個人上了陳尋南的車,陳尋南送他們去學校。

等到了校門口,梅殊就鬱原深分道揚鑣了。

如今梅殊正在讀高一,而鬱原深卻還是個初二的學生,兩個人的教學樓都不在同一個方向,所以隻有各走各的。

一天課下來,梅殊腦袋空空。

夕陽西下,當她半個肩膀掛著書包吊兒郎當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同樣背著書包走出來的鬱原深。少年身形矮小瘦弱,頭發很長,遮擋了眉眼,他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可是梅殊還是很眼尖地看見了他下巴上的擦傷。

閒庭信步地走過去,梅殊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不容抗拒地抬起了鬱原深的下巴,在少年憤怒地想要反抗時,她湊過去,戴著口罩的臉上,大眼睛明亮:“怎麼了?被揍了?”

鬱原深的呼吸在那一瞬間慢了下來,他怔怔地看著梅殊的眼睛。

那雙明亮的眼眸裡,漸漸浮現笑意,帶著幸災樂禍,她道:“小鬼,這麼沒用啊,讀書被揍,在家被我揍,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鬱原深還是不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被她的瞳孔吸納了靈魂。

“怎麼,被打傻了?”梅殊嘖了一聲,鬆開了他的下巴,推了他一把。

鬱原深踉蹌後退兩步,怔怔看著她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側臉不說話。

“呆子。”梅殊說他,她扯了扯自己的書包帶,轉身就走,長腿筆直,“走快點,彆耽誤我回家吃晚飯。”

鬱原深看著她的背影,他墨色的瞳仁逐漸幽暗深沉,良久,那些暗色又逐漸消散,一縷笑意逐漸浮現出來,他盯著她的背影,唇角勾起,露出一個不算歡愉的笑容,略微僵硬,卻很好地表達了他的心情。

……………………………………

晚上,餐桌上,鬱原深臉上的傷成了被討論的重點。

陳尋南盯著梅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而薛佳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凝凝,原深臉上的傷,是不是你弄的?”

正在啃雞翅膀的梅殊瞪大眼睛,滿臉無辜:“我冤枉啊,我沒打他!”

“還說不是!”陳尋南憋不住了,重重放下筷子,他一臉痛心地看著梅殊,“凝凝,你說說你乾嘛這樣欺負原深,爸爸媽媽平時對你實在是太過於嬌縱了,才讓你變成這樣。原深這麼小,你何必和他過不去,你上次才把他額頭弄傷,這次竟然又……”

“她沒有。”少年的聲音很低,可能是由於很少說話的原因,略微沙啞,“她沒有打我。”

陳尋南啞了。

薛佳看向鬱原深,表情驚訝:“原深你……你不用幫她說話。”

梅殊也有些驚訝,這小鬼居然還會幫她解釋?真是奇了。

“我沒幫她,”鬱原深抬頭,看了梅殊一眼,他又低下頭,“我隻是說實話。”

“那你的臉……”薛佳還是不信。

“是我不小心擦到的。”鬱原深說。

正主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薛佳有些尷尬地替梅殊夾了一塊雞翅,陳尋南也不吭聲了。

梅殊也沒多說什麼,她隻是把自己碗裡的雞翅夾到了鬱原深的碗裡,隨後在鬱原深抬頭看她的時候,她滿不在乎地開口:“彆以為我會感謝你,小鬼,我還是討厭你!”

鬱原深看著她的臉,他的眼神逐漸落在她臉上那塊胎記上,許久,他眼裡浮現笑意,然後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