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倒是沒有注意到那麼多細節,她埋頭繼續啃雞翅了。
半夜,梅殊有些口渴,起來接水喝。
打開門,就聽見客廳的敲門聲又在聲聲作響,不大,但是在這深夜裡,格外詭異恐怖。
梅殊的眉頭有些挑,突然覺得不渴了。
就在她拿著杯子準備回房間時,對麵的房門竟然開了,穿著睡衣的鬱原深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這一次倒是沒有跟著那個小鬼了。
梅殊和他四目相對,麵麵相覷,一高一矮,氣氛尷尬,再加上那咚咚的敲門聲,憑添幾分詭異。
良久,梅殊咳了一聲,打破寧靜:“這麼晚了,還不睡啊,小鬼?”
鬱原深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杯子上,他輕聲開口:“你起來接水?”
梅殊嗯了一聲:“你呢?你也是?”可是他手裡也沒拿杯子啊。
鬱原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走到梅殊麵前拿過她手裡的杯子,開口道:“我去幫你接吧。”
梅殊有些驚訝,鬱原深卻已經拿著杯子朝客廳走去了。
與此同時,他一往客廳的方向走,那陣敲門的聲音更大了,與此同時,門外還傳來了淒厲的哭聲,聽那個聲音,應該是個女的,她一邊哭一邊敲門,與此同時還絲絲拉拉地開口:“孩子……我的孩子……你出來見見我啊……”
“孩子……孩子……我想你……我想見你……你出來……你出來啊……”
可是,鬱原深卻像沒有聽見似的,平靜地接了水,然後回到了梅殊麵前,把杯子遞給她。
梅殊接過杯子,眼神有些複雜,她看著眼前的鬱原深,良久,她才輕聲開口:“謝謝。”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道謝,鬱原深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他又低頭,讓他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輕聲道:“不用謝。”
梅殊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鬱原深看著她的身影走進房間,關上房門之後,他才轉頭看向了大門。
屋子裡並沒有開燈,他的瞳孔幽幽地發出紅光,在那深夜裡詭譎可怕,如同奪命幽靈。
他一步一步走到客廳的玄關,聽著那聲聲作響的敲門聲,他嗤笑一聲,呢喃聲如同魔鬼一般,冰冷異常:“滾開——”
敲門聲突然停止。
“我可不是你的孩子,”他說,“你再來騷擾,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他——”
門外傳來指甲劃門的聲音,尖銳刺耳,與此同時,門外的女人淒厲嘶喊:“還——我——孩——子——”
一股強大的屏障瞬間籠罩了整個客廳。
那屏障是濃烈的黑色,遮擋了一切試圖偷窺的光線。
屏障之內,鬱原深一步一步走到門邊,他猛的打開的房門——
隻見門外,一個穿著血紅長裙的女人正滿眼血淚地瞪著他,她長發披散,指甲尖利,她哭泣的眼睛裡,眼珠猛的滾落了下來,徒留眼眶兩個血淋淋的眼洞,可怕極了。
可是鬱原深看她這幅模樣,卻勾唇笑了起來,他說:“你賣兒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找他呢,如今死了,才想到來找他,會不會太晚了。”
女人眼裡的血淚洶湧,淹沒半張臉,她還剩下的一隻眼球死死盯著鬱原深胸口的九顆萬象佛珠,然後,她緩緩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九顆珠子——
鬱原深眼裡劃過濃烈的嘲諷。
下一秒,強大的金光化成屏障,猛然將那紅衣女鬼彈到了樓道之上,她眼睛裡的另一隻眼球也滾落了下來,大量的鮮血從她眼窩之中洶湧而出,她長發披散地趴在樓梯上,血淋淋的兩個眼洞直直盯著鬱原深的方向。
“孩子——孩子——”她淒厲地叫著,一聲比一聲淒慘,“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還給你。”鬱原深說,他從脖子上取下那串佛珠,慢慢走出門,走下台階,走到女鬼麵前,蹲下身,然後,他猛的把那串佛珠狠狠按進了那女鬼的眼窩裡——
淒厲且驚天動地的叫喊聲在這屏障裡回蕩,鬱原深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
看著那女鬼被佛珠瘋狂反噬而不斷變黑腐化糜爛的眼窩以及臉龐,他猛的掐住那女鬼的脖子,用力掐開了她的下頜骨,然後他把那佛珠塞進了她的嘴裡,死死捂住——
女鬼所有的叫喊聲戛然而止,她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抽搐,接著一陣猛烈的戰栗之後,她的身體猛然撕裂,強烈的金光透過那裂縫滲透出來——
嘩啦一聲,那女鬼猛然崩裂成血水,流了滿台階。
“你差點嚇到她。”鬱原深說,血紅的瞳孔裡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