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極力讓自己冷靜自然,可是她那僵硬的手臂,還有那頭也不敢低的表情,都落在了她懷裡的蝮蛇眼裡。
她還是怕他,蝮蛇想,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失落。
這麼久了,他以為他和她之間已經夠熟悉了,卻不想她還是怕他,而且不是一般地怕。這種怕,並沒有因為他和她之間的和平相處有任何改善,蝮蛇覺得有些挫敗。
梅殊把他放回他床褥子上,然後給他蓋上了被子:“小花,睡吧。”
蝮蛇嘶嘶兩聲,算是對她的回答。
梅殊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個莫大的挑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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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氣到來之時,蝮蛇就停止了冬眠。
其實按道理說,他應該沉睡到四五月份才醒的。
可是嗅覺和感知格外敏銳的他,察覺到了這段時間,有什麼東西在跟著這女人,雖然它未曾靠近,可是女人每次從外麵回來以後,身上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這讓他覺得格外不心安。
對於蝮蛇的蘇醒,梅殊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表示接受。
她又開始給這蝮蛇燉雞,當然,也不光是雞,還有鴨,兔子,田鼠什麼的,反正他吃什麼,都取決於她抓到了什麼。
不過某一天,梅殊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看著蝮蛇吞鴨肉時,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小花,你們蛇類是不是還吃老鼠的呢?這是不是意味著到了夏天,你就可以幫我抓老鼠了?”
不知道為什麼,梅殊問完的那一刻,梅殊覺得自己從他黝黑的蛇眸裡看到了一個白眼。
他歧視的意味太明顯,梅殊撇撇嘴,有些委屈:“難道不是嗎?”
蝮蛇的尾巴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他呲了呲牙,表示威脅,示意她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梅殊嘟嘴。
蝮蛇瞥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她的手指,隨後他的尾巴指了指盆子裡的湯。
“你的意思是你隻吃我燉的湯嗎?”梅殊問他。
蝮蛇點頭。
“那你沒遇到我之前呢?不還是吃生的嗎?”梅殊繼續發問。
這一次,蝮蛇的尾巴狠狠地再次打了她一下,隨後他轉身溜下了桌子,頭也不回地回屋裡去了。
晚上,梅殊睡在炕上,她裹著被子昏昏沉沉。
冰冰涼的東西慢慢爬上了她的炕,隨後爬過她的被子,一直爬到她的枕頭旁邊,在那裡盤成一個圓圈,隨後他把腦袋放在身上,漆黑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梅殊的臉。
這女人長得還不錯,他想著,蛇尾緩緩伸出,觸了觸她的臉蛋。
梅殊囁嚅了一下,轉過了頭。
滑溜溜的蛇尾再次伸出去,這一次,他觸了觸她的鼻尖。
“彆,彆弄我……”她呢喃著,聲音略微柔軟發甜。
蝮蛇的尾巴頓了頓,隨後他又去觸她的唇,當他微涼的蛇尾和她柔軟溫熱的嘴唇觸碰在一起時,他的蛇身猛然顫了顫,隨後他急促地收回了尾巴尖,藏在了身體下麵。
尾尖微癢,腹下也是,他心裡有些忍不住咒罵,真是該死,現在還不到季節呢,怎麼會這樣?!
這女人……真是個麻煩。
雖然這樣想著,可是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她的臉。
麻煩是麻煩,不過看在她對他這麼好,燉的肉又那麼好吃的份兒上,他就勉為其難,留在她身邊吧。
第二天早上,梅殊迷迷糊糊坐起身來,她往枕頭邊看了一眼,確認那裡沒有東西,她揉了揉腦袋,難道自己昨晚做噩夢了?否則怎麼會夢見有條蛇爬上了自己的床?這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