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仙4 願你魂魄轉世,再也不與我相見……(2 / 2)

寧紓笑了笑,她額間的黑色雲紋愈發幽深,最終,她身上的白袍猛然蛻變成一身黑袍,她的長發披散,嘴唇泛黑,不過一瞬間,她就變成了真正的墮仙。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花仙寧紓,而是墮仙寧紓了!

她再也不會回天宮,她再也不願同那天庭有任何瓜葛!

她要去尋找自己的天地,她要讓自己活的痛快又肆意,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

她走到阿倉的屍體旁,從他的頭上取下了他的發帶,握在手心裡,她低聲呢喃:“我殺了你,是我對你不起,我願為你守節,願你魂魄轉世,再也不與我相見。”

話音落下,頃刻之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七月,天氣炎熱。

碧江之上,一隻竹筏順水而下,竹筏之上,坐著一抹灰白色的身影。

她長發微挽,沒有任何發飾,腦後一條灰色發帶輕輕地束起她的長發,那發帶格外樸素,與她身上的長裙顏色倒是相得益彰。

她的麵容格外精致妖嬈,隻是一身縞素又隔絕了她的絲絲媚態,反倒使她多了幾分脫俗的清麗。

此時,寧紓坐在竹筏之上,手持釣竿,姿態悠閒地釣魚。

她來這碧江已經三年多,生活格外安逸閒適,心中的傷痛也漸漸被抹平,隻要她不去想,仿佛那曾經的一切,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日頭逐漸毒辣起來。

寧紓蹙眉,她拿起自己的釣竿,終究是一無所獲。

她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堅持,起身從竹筏上慢慢飛起,隨即落在了江邊的岸上,她緩步朝不遠處的小院子走去。

來到這碧江之畔已經三年,她在這裡設了一處院子,院子門口,大片的茉莉花圍著竹欄綻放,散發陣陣清香。

寧紓進了院子,把自己空空如也的魚簍放下,她走到院子中間的桌案旁,提自己倒了一杯茶。

溫涼的茶水喝下,平複了心頭的燥熱,她笑了笑,目光落在院外那一叢茉莉花之上,一時間有些愣神。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了那高大的身影,他戴著黑色的帷帽,灰白色的身影站在茉莉花叢之間,靜心替她采摘那白色的花苞,然後放進身側的花籃裡……

她眨了眨眼睛,不想再去想。

歎了口氣,站起身,她準備回屋裡小憩一會兒。

突然之間,一道冰藍色的身影落在了這院子裡,他華麗的袍角與這小小的,滿地皆是泥土的院子格格不入,他的長靴之上還有漂亮的藍色仙鶴繡紋,同一旁的落葉泥土顯得格外不合。

寧紓回過頭,就看見他正看著自己,他俊美的臉上,滿是情意。

“明淵,你不該來。”寧紓淡淡開口。

明淵朝她走近了幾步,他的氣息靠近,帶著些許的壓迫:“我為何不該來?寧紓,你的罪罰已經結束,為何不回九重天?”

寧紓扯了扯嘴角,這是明淵第三次問她這個問題了。自從三日前他找到自己,便日日來,日日問她為何不回九重天,前兩次她都沒有回答,這一次,她也不會開口。

寧紓沉默地轉身進了屋子。

明淵看她不回答,眸子裡劃過了一絲疼痛,他追了進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寧紓,你的罪罰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

寧紓不想提這個事情,可是他偏偏非要來問,她有些怒氣浮現,一把揮開他的手,寧紓手中猛的浮現一道仙力,一掌拍在了明淵的胸口,明淵被她打出了屋子,落在了院外,他沒有受傷,隻是有些驚愕地看著寧紓。

寧紓額間的黑色雲紋若隱若現,她看著明淵,冷冷開口:“明淵,我已成墮仙,再也回不去九重天了,你彆來找我,你我之間的緣分,早在我被打下九重天那一日便已經斷了。”

明淵看著她額心的雲紋,他眸子裡露出了痛心,他低啞開口,眼睛裡充滿了訝異與痛苦:“寧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我去找父君……”

“找你的父君有什麼用?”寧紓冷笑,“找他就能改變一切嗎?殊不知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明淵啞然,他知道,寧紓肯定受了委屈,隻是委屈是什麼,她不和自己說,自己也不能去問父君,那終究隻會成為一個秘密,而且是已經發生了不可更改的秘密。

“寧紓,隨我回天宮吧……”明淵低聲開口,眸子裡露出些許祈求,“我會求父君,恢複你在天宮的職位,你還是隻用每日跳舞,至於這墮仙的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自欺欺人!”寧紓冷笑著打斷他,“我不願回去!”

明淵驚愕,他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絕美的容顏上那冰冷的神色,他看著她,許久許久,他才啞然開口:“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願嗎?”

寧紓聽著他這話,隻覺得可笑,她偏頭看著他:“我為何要為了你?我對你之間,早已經沒有了那種朦朧的情意,凡間遊曆一番,我早已放下了前塵舊夢,我隻盼你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我,還我一個清淨!”說完,寧紓便揮袖,直接關上了門。

明淵眼睜睜看著她的門關上,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覺得,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放棄,那他和寧紓之間,就真的毫無關係了。

於是,他的目光堅定下來。

他要等寧紓,不論是一天,一年,還是十年百年千年,他都要等她,等她願意再次接受自己,等她放下往事,重新和自己在一起。

思及至此,明淵站在了那院中,他對著寧紓的房門,等待她出來,他想,他要等她,一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