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手裡拿著弓箭的司空淨,眼神閃了閃,然後他看向了一旁站著的梅殊。
沈流箏落在了司空治的懷裡,她嘴裡湧出大量黑色的血液,她看著司空治,眼裡落淚,滿是血汙的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來不及說,她的呼吸就戛然而止。
“流箏——流箏——”司空治抱著沈流箏的屍體,撕心裂肺地不停大喊,他痛哭流涕,捶足頓胸,可是卻怎麼也喚不回他的愛人。
梅殊歎了口氣,她轉頭看向蔣梁,卻見他從懷裡掏出一枚血色藥丸,往嘴巴裡放去——那分明就是血丹。
銀色長鞭一甩,梅殊狠狠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可是終究還是遲了,蔣梁已經吞下了那顆血丹。
他仰頭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起身,狠狠拔下身上的箭矢,他滿目陰狠地看向司空淨:“司空淨——我待會兒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司空淨走過來,他走到梅殊身邊,不理會蔣梁的威脅,隻是滿目關切地問梅殊:“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傷到?”
梅殊搖頭,她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那死了的沈流箏,歎道:“你還真是無情,她本不用死的。”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本意不是為了殺她。”司空淨說。
梅殊沒有再辨,她看向那神色開始扭曲的蔣梁,看著他臉上脖子上的血脈僨張起來,緊接著,便是全身的血色湧動著朝他的心口而去——
“司空淨,快,射他的心口。”梅殊指著蔣梁道。
司空淨立刻搭弓射箭,那箭矢對準了蔣梁的心口。
“咻——”利箭飛速而去,穿透蔣梁的心口。
蔣梁的身體猛然一震,他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已經緩緩變成了血眸,同曾經的梅殊一模一樣。
“你以為,你們能阻止我嗎——”蔣梁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有了這血丹,誰都殺不死我,沒有人可能阻止我,沒有人,馬上,馬上我就可以把你們所有人都殺光——”
“噗嗤——”是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
張狂的笑聲突然之間停止。
緊接著,蔣梁心口的血肉被狠狠撕裂開來,剛剛聚攏的鮮血,頃刻間崩潰,如同破裂的水氣球一般,撒了滿地。
蔣梁的身體,被狠狠地劃破撕爛,如同一塊破布。
司空治抽出自己的劍,他的手指,狠狠抓進了蔣梁的心口,在蔣梁痛苦嘶吼聲中,司空治沒有任何表情地冷冷開口:“既然血丹能夠救命——你把血丹吃了,我的流箏怎麼辦?”
問題的最後,司空治狠狠地掏出了蔣梁的心肺。
蔣梁的屍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目睹了一切的梅殊不由得覺得畫麵實在太過於殘忍。
司空淨伸手擋在了她的眼前:“彆怕。”
“我不怕。”梅殊說,“我隻是覺得惡心。”
司空淨沒說話了,他伸手想去握梅殊的手,可是梅殊卻躲開了,她神色依舊很冷,如同萬年不化的冰。
司空淨眼神黯淡下來,他對著羽林軍示意,讓他們拿下司空治。
可是在那堆心肺腸子裡沒有找到血丹的司空治,卻還在發瘋了一樣想去掏蔣梁的身體,羽林軍一擁而上,卻被他用利劍揮舞著,不讓半點靠近。
梅殊閉了閉眼睛,她對著司空淨開口:“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他勾結妖醫,企圖謀害你,自然是要了他的命。”司空淨淡然開口。
梅殊沒說話。
“不過,念在他是朕親兄弟的份兒上,朕就饒他一命。”
梅殊有些驚訝,不過卻沒多說什麼,隻是對司空淨開口道:“看在我的份兒上,把沈流箏安葬了吧。”
司空淨看著她的臉:“你不恨她了?”
梅殊搖頭。
“那我呢?”
梅殊不吭聲,隻是揮了揮手:“累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