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族氣勢洶洶而來,又平平淡淡地退兵了。
不僅如此,鷹軍也並未在雪原上安營紮寨,而是直接退出了雪原,回了草原上。
如此行為,引得其他幾族格外驚訝。
不過不論外麵的人如何討論,此時在雪族部落的城門外,海月伽帶著尊固,兩個人穿得厚厚的,一直等在那裡,想要麵見雪族族長。
事實上,這已經是海月伽等在這裡的第三天了。
自打那天退兵之後,他的軍隊撤退之後,他就一直等在這裡,沒有離開過。
三天下來,尊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少主,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冷了,等在這裡久了,您身體會吃不消的。”
海月伽搖頭,他聲音略微嘶啞:“我要見她。”
“雪族已經派人和我們說了,雪族公主沒事,他們有雪之蓮,公主已經好了。”尊固說。
海月伽還是搖頭,再次重複那句話:“我要見她。”
我想她,我想見她。
她可能不知道,過去的兩年裡,我一直在找她。
狐族三十六族,他派人一一去探,反複去找,可是卻了無音訊。後來聽聞她可能去了虎族,他也派了人去,可是卻一無所獲。她就那樣消失在他的生命裡,就像她的到來一樣,格外突然,格外匆匆,他尚未來得及體會什麼是喜歡和珍愛,她就消失了。
他想他這一生籌謀了那麼多事,野心那麼大,唯獨在她身上,他一樣都沒有算對。
他以為她單純膽小,實則她也精於算計。
他以為得到了她,她就會依附於他,卻不想她隻是為了他的半顆心,才故作可憐,引他上鉤。
他以為隻要擁有她,她的心就會屬於他,可是卻不想他已經不知不覺淪陷後,她卻從未入局,隻是冷眼旁觀他的癡迷。
隻怕在她心裡,他是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憐,就像一個供她取樂的玩笑罷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放不下她。
失了半顆心後,重傷醒來的他,得知她逃跑了,甚至都來不及生氣,就擔心體弱多病的她跑出去會活不下去,甚至都沒有考慮自己會不會死,就急忙派人出去找她,就怕她有事。
沒有了她的行蹤之後,他又後悔或許自己不該娶妻,把她激怒了,才會讓她如此想要逃跑。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娶了妻,也許她不會對他下手,也許她會對自己動心,也許日久天長以後,她也會愛上他,和他長長久久在一起。
他沒有放棄尋找她,因為他想對她說,他不怪她,他願意給她半顆心,隻要是為了她好,那半顆心又算什麼,她能夠活下去,他也會高興的。
可是如今驟然重逢,他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在騙他。
他又氣又恨,又惱又怨,所以他想見她,他要見她,他要問問她,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她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要解答,所以他一定要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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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那鷹族少主還在城外等著呢,你要不要見見他?”佘氏一邊喂梅殊藥,一邊開口道。
梅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施淵就重重地哼了一聲:“見什麼見?那可是準備滅我雪族的仇人,我們皎皎為什麼要見他?”
佘氏看了施淵一眼,她笑了笑:“夫君,我看那少主或許是真心的,為了皎皎,他都願意退兵了,而且還答應你不再來犯,隻為見皎皎一麵,這還不夠心誠嗎?”
“那又如何,他隻是現在如此說罷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卦。”施淵冷笑,“再說了,皎皎受傷都是因為他,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
佘氏不說話了。
梅殊端過佘氏手裡的藥碗,一飲而儘,隨後她笑著開口道:“是我自己動手的,他沒有逼我。”
施淵神色一僵:“皎皎你……”
梅殊起身,跪在床上,對著施淵行了一禮:“父親,孩兒不孝,當初私逃出族,隻為求救命之藥。幾經輾轉,我和海月伽相遇。為了圖謀他的赤焰之心,我……我不得不委身於他……”
施淵猛的拍案起身,勃然大怒。
梅殊的頭埋在自己的手背上:“為了活下去,我故意欺騙他我是狐族,同他在一起後,他對我的確有情,我也趁此機會,取了他的半顆心。我於他,終究是有愧的,這是我欠他的,父親,是我的錯,是我惹下的禍端,您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施淵看著梅殊跪著的身影,他氣的手抖,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