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固偏頭看向她的側臉：“所以你現在為什麼又嫁給了少主？”

“他逼的。”梅殊說，“我讓他放過我，他不放，用我族人的性命威脅我。我又說要和我在一起也可以，我要他隻能有我，可是他做不到。”

“所以你殺了那個鮫人？”旻固問。

梅殊回頭看他，眼神變冷：“是啊，不可以嗎？”

旻固看著她的眼神，他怔了怔，隨後笑了：“既然你不愛少主，又為何因為鮫人而生氣，手染血腥呢？”

梅殊偏過頭，她冷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殺了就是殺了，你們少主也完全可以處置我。”

旻固歎息一聲：“或許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到底在不在乎少主。”

梅殊倒是想不到他居然給自己做起了情感專家，她冷笑：“你姐姐如今正高興著呢，你在這裡給我出主意，算不算背叛？”

旻固聽她提起諾依，他苦笑道：“阿姊這兩年雖然和少主有夫妻之名，但其實並無夫妻之實。他們二人一直都是分帳而睡，少主也曾經說過要和阿姊和離，讓她再覓良緣，是阿姊不願，還以死相逼，少主也是看在父親和兄長的份兒上，所以才一直忍著的。”

梅殊倒是沒有想到是如此，一時間，她有些懵了。

旻固看向她低垂的眉眼：“這兩年，少主四處尋你之事，一直都是族中眾人皆知的，阿姊也是知道的。主上最開始其實並未理會，他一直以為少主過了就好了，卻不想少主如此執著，因為這件事，主上後來也不止一次責罵少主，可是少主說什麼都不肯放棄。想不到，少主竟然真的尋得了你，想來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如今你已經嫁給少主，為何就不能和他好好的，非要鬨成這樣呢？”

梅殊沉思了許久，她開口道：“我對他，和他對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他的愛，我感受不到，我感受到的，隻有他對我的逼迫，要我順從。你說他對我深情厚誼，那是因為你們是旁觀者，可是從我的角度來看，我愛你不那麼覺得。”

旻固聽她這麼說，他沒有再多說，隻是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那裡，紫衣姑娘正在采花，她的目光不時看向這邊，時時關注旻固的動向。

梅殊順著旻固的視線看過去，她也看見那紫衣姑娘，她開口問道：“那是你喜歡的人？”

旻固收回視線，苦笑一聲：“我配不上她。”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腿上，那雙因為海月伽廢掉的腿。

梅殊注意到了：“可是我覺得她很在乎你，你勸我，我也勸你，該珍惜就要珍惜，千萬不要等錯過以後，才覺得後悔。”說完梅殊就起身了。

旻固回頭，抬頭看去，就看見她的背影逐漸遠走。

梅殊走了幾步，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問旻固：“向你打聽個事，你知道海月伽曾經抓了個雪族人嗎？”

旻固點頭：“知道。”

“他現在在哪兒？”

“死了。”旻固說，“少主說，他可以背叛雪族，也就可以背叛鷹族，這種人，不能留。”

梅殊想起了褚知曾經那熱心關心自己的模樣，她歎息一聲，到底沒有多說什麼，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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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白天梅殊見了旻固的原因，晚上海月伽來了。

海月伽在梅殊麵前坐下，梅殊替他倒了杯茶，兩個人之間沒有麵紅耳赤，互相質問，這大概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梅殊和他第一次和睦相處。

沉默良久，海月伽還是先開了口：“你今天見了旻固？”

梅殊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兩年前，是他幫你逃走的吧。”

梅殊聞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你覺得我還會找他幫我逃跑？”

海月伽不可置否。

梅殊嗤笑一聲：“你放心，我不會了，在你答應放我走之前，我不會逃跑的。如今我是嫁到你鷹族的雪族公主，我若是逃跑，丟的隻會是我雪族人的臉，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她說她不逃跑了，海月伽的表情卻愈發沉鬱，他看著她的臉，看了好久好久，一寸一寸仔細打量，似乎在把她的每一寸都刻進心裡。

良久，他開口道：“皎皎，以後，我不會有彆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