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女郎,快醒醒...”
耳畔傳來一陣輕快的聲音,帶著熟稔的語氣,謝雲渺隻感到煩悶不已,她想掙開眼看看到底是誰在擾人清夢,可眼皮卻沉重似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大腦也昏昏沉沉的,意識混沌又模糊。
“女郎?快醒醒啊,夫人要是見您還在睡覺,肯定要生氣的。”
阿娘?
可阿娘不是早就死了嗎?死在昭和十二年的冬天,死在她的懷裡,寒風凜冽,大雪漫天,阿娘的身體在她的懷裡逐漸冰涼... ...
長長的睫毛好似蝴蝶振翅般輕顫,緩緩的睜開眼,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露出帶著困倦的茫然。
美人麵帶遲疑地環顧四周,仔細地看過周圍的每一處景色。
頭頂是平格紋樣式的天花板,左側是林格花紋的支摘窗,右側是鑲著翠玉的檀木金紋蓮花屏風,從窗戶向外看,灰牆泥瓦的屋舍,乾淨整潔的小院,還有中間那顆長勢極好的梧桐。
這是... 她從前居住的小院?
她這是... ...又回到了過去?
這一切著實有些荒謬,可是,她又忍不住渴求,希望這是真的。
她放下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她皺了皺眉。
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
她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連眼淚都從眼角冒出。
她從小塌上坐起來,看著眼前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的春桃,真好啊,春桃也還活著,還沒有為了保護她而被活活打死在街頭。
“女郎,這是做了噩夢嗎?怎麼突然地大笑起來,不會是生病了吧,那奴婢趕緊叫小廚房給您煮一碗安神湯?”
春桃皺起眉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複而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啊!”
看著春桃露出地詫異□□,謝雲渺趕緊正了正神色,開口道:“我沒有生病,隻不過是突然想到些高興的事,一時沒忍住,才笑出聲來。”
聽到這話,春桃才長籲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嚇死奴婢了,奴婢都快以為您是中邪了,幸好不是!”
“對了,春桃,今天是什麼日子了?”謝雲渺麵色無常的問道,好似這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問題。
“噢!您不說我都快忘了,今天是您的及笄禮啊,夫人他們都在外麵等您呢!您快過去吧!”
春桃趕緊回答,伸手就要來扶她。
什麼,及笄禮?
她是回到這一天了嗎?
“姨母和表姐她們也來了嗎?”
謝雲渺任由春桃扶著她去梳洗打扮,她順從的坐在銅鏡前,看著春桃一點一點的裝扮她,隨意的問著。
“那是當然了,畢竟今天可是女郎的大日子啊,國公夫人和世子爺,還有表小姐都來了。”
春桃一邊忙碌著替她挑選飾品,一邊和她閒聊。
她看著鏡中自己愈發動人的豔麗麵龐,思緒卻不由的飄到了前世。
上一世的禍端都起源於今日,姨母帶著表兄和表姊來參加她的及笄禮,表兄見她貌美遠勝京中其他女子,起了用她來討好朝中權臣江益的心思,這日過後,他委婉向阿爹述說了他的想法,阿爹聞言博然大怒,讓奴仆將他趕出門去,方言要和衛國公府一刀兩斷。卻沒想到,經過此番事情後,竟徹底惹惱了表兄,他向江益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說是阿爹瞧不起他,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江益是什麼人,京中人人皆知,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向上爬,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手段之殘忍,朝野上下人人都害怕被他盯上。從他出現到目前之地位,不過用了五年時間,他是皇權最忠實的捍衛者,是當今聖上的鷹犬,他做事不分對錯,隻問聖上需不需要。
而且他今年不過三十,已經死了五位妻子,每位都活不過三年,況且他的後院還有美妾無數。坊間傳聞,他的妻子活不長久是因為他有淩辱女人的愛好,據住在他家宅院附近的人說,他家院子每月都會抬出女屍數具,每具女屍上都有大量玩弄後留下的傷口。
也正是因此,京城上下再無貴族女郎願意嫁到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