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各處的燈都亮著，連那空屋子也有人點了燈。山寨裡仿佛繁星一片，倒像是人間的佳節盛景。不知吾獨自坐在屋簷上，好像是在等靈均回來。

靈均打開窗，聽到屋簷上石頭咕嚕嚕滾動的聲音，那石頭滾落下來，“嘡”一聲砸在了窗戶上。靈均便翻身上了屋頂，坐在不知吾身旁。

不知吾一揮手，將一塊石頭遠遠地扔了出去，也不知道扔哪裡去了，沒有聽見響聲，他說道：“這些房子許多都是黑漆漆的，看來也是沒有住滿。”

靈均道：“白日裡找人打聽了，因為鬨妖的事情，很多狐狸都逃離故土了。所以才會空下這麼多的房子來。”

不知吾輕笑了一下，“就跟扶雲鎮一樣，也是住一半，空一半。”

靈均沒笑，隻轉頭看著狐狸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還能記得從前的事情？”

不知吾撇過臉去，說道：“一應都不記得了。”

靈均道：“寧宗主卻記得，他找過你，知道你在竹齋，所以……”

不知吾卻道：“我父母雙亡。”

靈均道：“你莫要這樣說，為人父母，無一不是殫精竭慮的。生你一場，雖沒養你，但多少，也是有恩德的。”

不知吾突然紅著眼，說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堪。”

靈均道：“你如何不堪？你怎會覺得自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