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吾道：“我的家世，讓你看笑話了！”

靈均道：“你這是何出此言，如此一番悲劇，怎麼會是笑話？”

不知吾道：“我親眼看到，是他，唆使伏妖師殺了我的母親，他們殺了我母親以後，還挖走了她的雙眼。”

靈均一怔，半晌沒有言語，良久，方才緩緩說道：“所以，從前的事情其實你都記得，你一直放在內心深處，兀自背負著，從不與人言說，連我……你也從不信任。”

他的神色慢慢黯淡下去，不知吾心頭一震，臉上開始惶恐起來，是的，他一直在欺騙靈均，每每靈均問起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皆推說已經忘記，但他從來沒忘，他一直都記著，無法忘懷。

靈均站起身來，要走，說道：“我以前總覺得，你的內心深處仿佛有一座墳墓，那墓穴是封閉起來的，沒有入口，甚至連個通氣的小孔都沒有。這樣的墓穴無比的厚重，它會把你囚禁在裡麵，慢慢吞噬你周遭的一切。如今，我竟覺得，這墳墓是真實存在的。狐狸，你從不相信任何人，這一點，從你來到竹齋，到你……到你哪一天要離開竹齋，說不定，都不會改變。”

不知吾心上慌亂起來，“離開竹齋？所以，你最終，還是和老先生他們一樣，希望我離開竹齋？”

靈均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冷冷地說道：“你父親希望你認祖歸宗，他是宗主，日後，你也該是樹屏山的宗主。你的名字叫……寧星閃。”

說完，便黯然地揚長而去了。

“寧星閃，”不知吾默默地在心裡念著，“寧星閃。”

一個死人的名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