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緣故,今日的風沙格外大些
阮青梧換了一件乾淨的衣袍,略略收拾了一下,便緊趕著去見太子殿下
出了營帳,蔣憶懷還在外麵候著
阮青梧抬步走去,朝蔣憶懷笑了笑:
“你可是要與我同去?”
蔣憶懷搖了搖頭
“這等場麵,我等是沒有資格前去的,你可記著我剛說於你的話。”
阮青梧收起臉上的笑容,點了點頭:
“我記著,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太子殿下不簡單,也好,總比個蠢貨讓人來的安心”。
蔣憶懷停了停,神色凝重
“我還有一事未與你說,我擔心這次陛下派太子殿下禦前親征怕是彆有用心,無論如何,今日接見太子,你要小心應對”。
阮青梧又笑了笑:“怕什麼,柔然一日不安分,陛下就一日就一日不會動我。這些朝堂紛爭,說到底與我們這些邊將有何乾係”。
蔣憶懷點了點頭:“有理,與我們而言,謹守本分就好”
阮青梧笑著搖了搖頭
“憶懷,你留在邊關,屈才了,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說著便抬步走了出去”
蔣憶懷呆在原地,苦笑了一下,喃喃:“屈才麼?”
阮青梧進入太子殿下的軍帳時,那位傳說中的太子殿下已經在殿前坐著喝茶,明黃色的衣衫晃的人眼睛生疼。
阮青梧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臣阮青梧拜見殿下”
太子本姓慕容,單字一個襄,他放下茶盞,聲音輕柔,緩緩說道
“阮都尉不必多禮,起身吧,你與本宮年歲相差無幾,平日無事,可喚我西澤”
阮青梧愣了愣,緩緩起身“多謝太子殿下,臣與殿下君臣有彆,不敢僭越”
她一直隻知道當今太子殿下名為慕容襄,聰慧異常,甚得陛下寵愛,按理來說,乳名隻能由親近之人稱呼,這個太子殿下怎會讓她稱呼他的乳名,就連她的乳名,除卻父母,也未曾有人叫過。
回憶拉到從前,其實她也有一個很好聽的乳名。依稀記得母親會輕柔的喚她,若衡。若衡,若衡。
阮青梧微微出神,麵前的男子已站起身緩緩走到她身旁
她猛的抬頭,便撞進了他的眸子,清冷的映出她微微怔愣的樣子。
他的眸子清亮,仿佛是琥珀色的珠子,分不出喜怒。
她陡然才發現,這個太子殿下著實深不可測。她微微笑了下立刻單膝跪地:
“臣該死,初見天顏,一時緊張,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贖罪”
慕容襄緩緩笑了一下
“無礙,本宮也是初次看見女將軍,倒也有些新奇了”
他很早就聽過她的名字,阮青梧,彼時,楊立以立軍令狀為她做保,他就在想,究竟什麼樣的女孩可以馬踏邊關,本朝女子為官的,倒不是沒有,但也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官職,像她這樣的,倒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