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梧安慰好墨染便開始接著收拾東西,她想起剛才慕容襄讓影衛帶給她的話,沈夜闌陪同她一起去晚倉,估計還是跟之前一樣存了監視她的意思,他還讓她幫她查一股江湖力量,影衛還告訴她慕容襄還為她準備了個驚喜,她出發之後會知曉。
她想了很久,突然明白了了慕容襄不能做而她可以做的事是什麼了,江湖和朝堂一直互不相乾,人說江湖,其實就是走馬販夫的一群人,南來北往時間長了便有了自己的規矩和團體,行事便有了計較,這群人涉及太廣,有乞丐,有和尚,有商販,他們是各種各樣的普通人,慕容襄居廟堂之高,查起來自然多了很多阻力,她本也是苦出身,去晚倉參軍之前,也是這部分人中的其中一個,所以她查起來反而比他要容易,隻是他為何要查他們,還有他說的驚喜,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通。
不知不覺該收拾的她已經都收拾好了,現在不比以前,她還帶著個十幾歲的小男孩,自是不能像之前一樣將就,她帶了幾個包袱,裡麵裝了一些散碎的金銀和交子,以共途中使用。
去之前她還得去見見那個黑衣少年,她去晚倉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她在帝都,不能對鐵木梅朵動手,相反的,鐵梅梅朵受慕容襄轄製,也不敢輕易對她出手,但是她離開晚倉就不一定了,那麼想她死的那個人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對於鐵木梅朵來說是個殺她的好機會,可是對於她來說,也是剪除鐵木梅朵羽翼的好機會,以後對付她也會更容易一點。
她上次將麵具交於他之後他便依言將麵具戴在了臉上,麵具很合適,半張臉的傷疤被銀色的麵具完全遮擋了起來,再看不到之前恐怖的傷疤了,而且還給他帶來了幾分的神秘感,他的嗓子也經過調養之後也恢複了大半,如今說話叫人聽著也不那麼難受了。
如今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和草原上那個與狼奪食的少年雖相像,但卻完全不同,那個少年雖然看著冷極了,但是心地善良,不然也不會救當時的鐵木梅朵,可是這個少年不同,他似乎格外的偏執,陰鬱,他和陸遠相比,陸遠像是太陽,他就像太陽下的影子。
阮青梧進門之後沒有以往多餘的寒暄,站在他床前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當時救你,是一開始誤將你當成了你的哥哥,我雖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救你我也並不後悔,就當是我對你哥的補償,我知道你想去跟著柔然的小公主,我也不攔著你,如今你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了,你要是想走隨時可以走,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你那位主子,如今不隻是柔然的小公主,她還是我臨政的太子妃,身份尊貴,一舉一動都是太子殿下的臉麵,這裡不比柔然,到處都是規矩,恐怕也不能允許太子妃身邊跟著一位男護衛。”
麵具少年聽著她的話沒有任何的起伏,語氣依舊淡淡的道:“多謝告知。”
阮青梧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還有一點我須告知你,我要走了,離開帝都,去晚倉賑災。你日後需要什麼幫助可以找到墨染,能幫你的,她也自會幫你,言儘於此,望君珍重。”
少年終是抬頭看了看她,臉上的麵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也遮住了他的大半的喜怒哀樂,他看著她緩緩說道:“我叫陸尺。一尺之距的尺。”
阮青梧笑了笑:“好我記住了,保重。”
她離開晚倉的那天早上帝都的天氣依舊灰蒙蒙的,漫天下著大雪,因著年關將近的緣故,也總算是整個街道都透著濃濃的喜氣,沒有讓這晦暗的天氣影響到年節該有的喜慶,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漫天的大雪也阻擋不了那些歸家之人匆匆的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