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年到年節時期總是熱鬨非凡的,今年更甚往年,街道上的攤販早早的便開始售賣年貨,各處寫對聯的鋪子擠得水泄不通,長街上全是紅色的燈籠,一眼望不到頭。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而東宮卻是與往年一般無二,今年雖然新添了太子妃,由於太子妃是柔然公主,在柔然,他們是沒有年的,所以眾人也是依照往年一般,門口甚至連個紅色的燈籠都沒掛。
慕容襄更是連後院甚少涉足,他近幾天甚是忙碌,影衛不斷傳來消息,東南和西南邊陲兵將似乎在寵寵欲動,他晚上還要費心去應付鐵木梅朵,柔然那邊也不可懈怠,而他父皇留下的那股江湖勢力依舊未查出任何頭緒,他坐在桌前,揉著太陽穴,自沈夜闌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慕容襄聽著手底下的影衛彙報著沈夜闌他們一行人的近況,他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末了,才叫影衛退下去,他不會為何,心底隱隱有些煩躁。
相比較東宮,清倉苑就熱鬨多了,墨染帶著他們一行人紮燈籠的紮燈籠,寫對聯的寫對聯,好不熱鬨,陸尺坐在前院的房頂上,看著遠處西市人來人往,也不和他們說話,阮青梧臨走時告訴他他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可是如今公主已經嫁入東宮,他定然是無法去找她的,他之前偷偷的去看過她一眼,當時她倚著花園的欄杆,喂著池中的魚。她穿著太子妃的服飾,比之以往,更顯得雍容華貴了許多,後麵跟著的還是她以往的心腹,看情況,她在東宮過的頗為自在,所以後麵他還是回到了清倉苑,至少如果公主以後能用到他的時候,他可以隨時在。
比起帝都的年會的盛況,邊關便顯得寂寥了許多,雖然家家戶戶門上也開始貼上了對聯,阮青梧一行人走走停停半個多月,終於快到達晚倉了,沿途過來,甚至還能碰到流民,按理來說,大旱之後八月折子就應該能遞到帝都,而帝都九月就可派遣欽差大臣賑災,但是西北大旱的折子九月份才遞到京中,由於老皇帝病著,朝中還在準備太子殿下的大婚,所以到現在才派他們前來賑災,她一路上看著途中流離失所的流民,真真是恨毒了帝都穩坐高台爭權奪利的那對父子。
到達晚倉前還要在關北核驗他們的公文,於是當晚他們便在關北歇下了,阮青梧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之前與陸尺帶著的那張一樣的麵具,當時她做麵具時,便吩咐墨染讓他們多做了一張,以備不時之需,如今倒真是用上了,她在晚倉十年,晚倉城中的老老少少都是見過她的,所以她明天不能直接就這麼見人,這個麵具正好便派上了用場。
正想著出神,便有人在門口敲門,她起身打開門看見是沈夜闌,這個人最重禮教,晚上一般都是早早的歇息了的,以往這個時間,他肯定已經是歇下了的,她看著他,隻見他拱了拱手道:“有事想要與你商議,可否移步到前廳。”
她點了點頭。沈夜闌便先一步往前廳去了,阮青梧放下手中的麵具之後便隨他到前廳,兩人坐下之後沈夜闌倒了杯茶放到她跟前直接說道:“關北到晚倉不過一日路程,我們明早出發晚上便可到晚倉。”
阮青梧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擔心什麼,在晚倉所有人的心目中,她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突然活過來會有很多的麻煩,她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低下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有準備,明日我便會帶著麵具出行。”
沈夜闌接著說道:“其他人倒是無妨,蔣都尉與你在晚倉十年,你即使帶著麵具,他怕也是認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