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側過身子說道:“不敢,不敢,這番來晚倉賑災,便有勞都尉了”
“哪裡哪裡.......”
幾人寒暄著往軍帳走去,令阮青梧沒有想到的是將億懷將她的下榻之處安排到了她以前住著的軍帳,她看著熟悉的陳設,百感交集。
她在晚倉十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一直在此處安歇,即使城中為她安排了宅子,她也一直呆在此處。
不多時將億懷安頓好了沈夜闌之後便帶著衛戰來尋她,他換下了之前穿著的甲胄,見她時他並沒有像衛戰見她時那樣痛苦流涕,他看著阮青梧,眼中依舊是以前那般,溫溫柔柔,不含雜質,他眼中含著笑看著她說道:“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
她看著將億懷,若說有人能了解她,那將億懷稱第一便無人在稱第二,他們在這十數年間相依為命,之間的默契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邊上衛戰撇撇嘴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倆差不多行了,雖說軍中以前的大部分人都已不在了,但是還是會有人能認出將軍,叫彆人知道將軍還活著,對將軍總歸是不好的。”
將億懷見他這樣說也不生氣,依舊是笑著說道:“你說的不錯,所以你以後還是要將稱呼改一改。”
衛戰瞬間臉漲紅了,他梗著脖子不說話,他一直叫將軍,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但是將億懷說的也不錯。如今阮青梧在朝中任職,若是讓有心之人傳出什麼,那便是欺君之罪,罪無可恕。
阮青梧看著衛戰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對著將億懷說道:“好了,你不要逗他了。”
她自從到了帝都之後已是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晚間他們準備羊蠍子,幾人不一會便一清而空,她許久未吃,還是之前的味道,吃完飯之後她小口喝著羊肉湯,湯中氤氳出了水汽將她整長臉變得模糊了起來,將億懷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雖知道你這大半年必定過的不易,但是還是想問問你,這大半年你是如何過來的?”
阮青梧放下手中的羊肉湯,西北的羊肉湯可謂是一絕,尤其冬天,喝上一碗,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她看著將億懷:“之前在柔然時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如今能再見你們一麵,與我來說,已是知足了,帝都繁花似錦,倒是過的頗為滋潤。”
將億懷底下頭眼中露出淺淺淡淡的笑,他知道她定是受儘苦楚。但是她不願提及,他便也不再追問,如今倒也好,隨說在帝都伴君如伴虎,但是有他在晚倉一日,想必帝都那些人也不會去動她,總好過在玩倉,她每次出戰回來之後身上的血水總是會乾成一塊一塊的,看著讓人揪心,他將桌上的羊肉湯重新塞回到了她的手裡。
阮青梧重新喝著羊肉湯,自她第一次見到將億懷時,他便是這番模樣,即使天塌下來,他好像也是這般淡然的樣子,就好像世上沒有他特彆在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