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城時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矗立在西北之畔的城樓,依舊似往昔一般,之前柔然進犯時這座古老的城樓差點被毀去大半,如今雖能看得出城樓已重新修建過了,但是還是依舊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跡和一次次戰爭烙下的烙印,即使經過修建還是能從邊邊角角看出來。
夕陽的餘暉灑在城樓上,為這座蒼老的城樓撒上了一層光輝,抬眼望去,城樓上駐守的士兵已經是陌生的麵孔,她還在晚倉時以往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到城樓上轉一圈,那時大家都還在,盧叔出門前總會叮囑她多穿件衣服,衛戰會偷偷摸摸的將半乾的窩窩頭塞給她,然後笑的一臉得意。
他們一行人騎著馬走在街道上,上次戰爭後,許多人便離開了晚倉搬到關北了,加上六月份大旱,如今街道上全是一些衣衫襤褸,乞討的乞兒,以往熱鬨的商鋪也大都大門緊閉,她看著四周,之前損壞的房屋都已修建好了。也不知道以前的故人現在搬到何處了。
晚倉是駐軍之城,一直便沒有設守備軍官,因為阮青梧沒來之前這邊幾乎是沒有民眾的,後來柔然戰敗,她打了幾次勝仗之後便有陸陸續續的百姓搬到了這裡,是以晚倉城可以說是西北邊陲最大的城了。行駛過這片長街之後便是晚倉軍駐紮的軍營。
他們快到時已經可以遠遠的看見軍營門口等著的一行人,將億懷站在最前麵,他以前最不喜歡穿鎧甲,總是穿著素白的長衫,如今競也穿起了鎧甲,倒是少了幾分書生意氣,多了幾分西北兒郎獨有的英氣。
蔣億懷第一眼便看見了那個騎在馬上穿著官服的女子,帶著半張銀色的麵具,顯得整個人神秘的緊。
今早有軍士彙報有人求見,卻是沒想到會是已經跟太子殿下離開的衛戰,衛戰告訴他阮青梧沒死,他當時聽到消息時整個人都是怔怔的,像踩在了棉花上一般,他之前也一直不相信她真的會死在柔然,他之前派人在柔然暗暗找尋了數月,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後來他便相信了那個殘酷的事實,不再找了,結果現在衛戰告訴他她沒死,而且已經是朝中的七品奉儀,他思索了半天終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他看著她跳下馬,朝他們走來,他忍下想要問她的心情,朝著沈夜闌行了行禮:“屬下參見少將軍。”
沈夜闌服了他一把道:“都尉客氣了,我等今帆前來是奉了陛下之命來西北賑災,因著晚倉是西北駐軍之地,所以還需要都尉協助我等。”
將億懷忙笑了笑說道雙手往邊上拱了拱:“既是陛下之命,我等自然遵從,已經為少將軍準備好了下榻之處,將軍可隨屬下前往,等明早再行商議賑災事宜。”
沈夜闌淡淡說道:“那就有勞都尉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 身後跟著的阮青梧指著她說道說道:“這位是此次負責賑災事宜的欽差大臣阮大人。”
將億懷默了一下轉身向著阮青梧行了一禮:“見過阮大人。”
阮青梧是從七品奉儀,按道理來說官位是比都尉小幾級的,但是沈夜闌說她是欽差大臣,那她就是代天子巡視邊關,所以是需要將億懷向她行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