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念叨完之後幫她圍了圍被子,便重新回了書房開始核算賬目,隻有一直忙著,她大約才不會胡思亂想。
墨染走了之後阮青梧一直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天上,夜色逐漸濃了起來,不知何時,沈夜闌站在窗戶斜對麵看著她,心裡壓著的所有東西似乎慢慢輕了起來,現在沈家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接近沈家,對她來說沒有好處。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來看她,隻能冒著風險夜半才敢來看她一眼。
他在在窗邊看了許久,正準備離開。
突然阮青梧笑了笑,看著窗邊說道:“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
沈夜闌剛轉過的身子準備翻牆而上,聽見她的聲音,頓時頓在原地。
從他站在窗邊時阮青梧就發現他了,她在軍中多年,即使身手再高的人,隻要出現在她周圍不遠的地方,她必能發現其蹤跡。
沈夜闌頓了一會還是閃身進了屋子,他看著窩在床上的阮青梧,將臉轉了過去,君子言:非禮勿視。
他夜探清倉苑已是失禮,若不是被她發現,他絕不會再進她的屋子,她雖在軍中長大,對男女之防沒有大忌,但他從小長於帝都,最是知道,名節對於女兒家的重要性,他今日之舉,實非君子所為,想到此處,他的脖頸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隻是天色已暗,看的不甚清楚。
阮青梧看著他彆彆扭扭的樣子,就知道他定是又糾結於男女之防的大事,她穿好鞋子下床,為他斟了杯茶岔開話題道:“沈家最近風頭正盛,雖看著風光,但.......”她頓了頓接著又說“伴君如伴虎,你萬事小心。”
沈夜闌聽到她的話,頓時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流,順勢坐到椅子上接了她遞過來的茶看著她說道:“如今沈家雖是看著風光,但前路艱險,我......今日本不該來找你。”
阮青梧笑了笑:“無妨,你以前幫我甚多,如今我也幫不了你什麼,若是你想來清倉苑,隨時可以,若是你不方便,叫衛戰來也可。”
沈夜闌笑了笑,瓷白的麵容在暗光的燈下顯得十分柔和,倒是看著比平時平易近人了許多。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她怎麼會知道,他夜半來此,隻是因為.....他單純的想見她而已。
阮青梧看著他的笑晃了晃神,下意識的說道:“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後要多笑笑。老是板著臉,真是浪費了這張臉。”
聽到她如此說,他差點將剛喝進嘴裡的茶噴出來。
他咳嗽了兩聲忍著沒有被茶嗆到,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身為男子,怎可嬉笑形於色。”
阮青梧笑了起來:“你們帝都的男子規矩甚多,我晚倉兒十萬好男兒,他們喋血沙場,都是頂頂的男子漢,可他們也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哪有那麼多的規矩,若是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那和傀儡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