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隋安踏上了回國的飛機。元俢朗沒有去送她,工作第一。隋安問他是不是真打算乾造型這行的時候,他沒回答,也答不上來,想乾就去乾了,以後的,不知道。如果元勳寧硬要他回國搞傳媒,他也隻有服從。元俢朗始終認定他們是廢物,有錢的廢物,有錢還有點兒小才華的廢物,然後等著彆人把他們的才華折斷,而前途未卜。方念生就是很好的例子,他的數學很好,好到拿過國際數學比賽的名次,可惜方家人覺得他從商更好,中國有一個陳景潤就夠了,那些人折斷了他的才華,還有理想,他順從了,可最後,下場悲慘。“上帝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總不會讓你稱心如意”,這句話解釋了大多數人的命運,他也在其中。
安把熱咖啡推到修朗麵前,很明顯,他開會時走神了。修朗看著蘊著水汽的杯子,低聲道:謝謝。
散會後,安把修朗拉進休息室:修,你到底怎麼了?最近總是這樣。
元俢朗頓了一會兒,微笑:我很好。
修——
可能是最近需要修的學分太多,有些累。修朗潦草的編造借口,他在想隋安,也在想自己,需要些時間,卻沒有分享心事的必須。
我不喜歡你撒謊,如果你一定要撒謊,也不要讓我聽不出來。明白嗎?安抽煙,並沒有生氣。
好的,我儘量——修朗笑著,手機響了,不是常用的那支,是出國前用的手機,他隨身帶的,沒有來電亦無通話,被同學跟同事戲稱為幸運物。是的,它響了,他一直沒有注銷號碼,大約是在等這一刻,畢妠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他看著,隻覺得夢幻,兩年了,他幾乎放棄了,他對自己說她很快樂,她不需要他,他以為成功的欺騙了自己,可現在,現實砸破幻境。
你不接嗎?安問著,看著那隻手機:哇嘔,我以為它隻是個玩具——
我也以為是——修朗苦澀的笑著:安,我想我得失陪一下——他說著,轉身出門,混亂的情緒隱在聲音裡:喂——那頭的呼吸深深淺淺——是畢妠麼?是你,對嗎?
修——畢妠啞著聲音:我想聽你的聲音。
沉默。
沉默。
聲音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