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秋摟著外婆的胳膊，湊在她的耳邊，用著熟悉的鄉音，

“婆～外邊冷，我們進來烤火～”

臘肉的熏香在小屋裡蔓延，火苗上掛著一壺燒得黑黢黢的暖壺，盧秋將腳放在火爐邊上好一會兒，才漸漸有了暖意。

離職的事，李雁早早就有預感，在她眼裡，盧秋間歇性地發瘋，這遲早就是個事，倒也沒多大意外。雖然工作確實不好找，但是畢竟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怎麼也比她那時候強多了，離家近點，工資少點，她還能照顧照顧盧秋，總比每次回來都黃皮寡瘦的好。

晚飯盧秋比平常吃得都多，滿滿的一大洋瓷碗，老家的飯菜不管怎麼做都讓人食欲大開，柴火飯，豬油就是怎麼做都好吃，盧秋覺得，雖然她和母親李雁出去很多年了，李雁的手藝是沒得說，但城市裡總缺少點煙火氣。這次因為外婆身體不舒服，母親李雁回家照顧，盧秋也正好能回來，大家才能聚一起。以往李雁一年總會回去那麼一兩次，而盧秋三四年都不見得回趟老家，甚至跟母親李雁一年也才見那麼兩三次麵。

寒夜降臨，過路的人越來越少，夜色還原了山村的寂靜神秘，月光灑在路麵像是覆了一層薄薄的霜，草叢的蟲鳴和遠處山林的鳥啼聲，是山中人來自自然的催眠曲。

盧秋和母親外婆躺在床上，聊著天。三個人，三代人，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藉慰著彼此，熬過這個漫長的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