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嫌棄你吧!”
盧秋不解:“嫌棄什麼?”
“他有潔癖,你沒看他一天就他穿的白衣服比誰都白,彆人不小心碰一下都要拍拍土,整天獨來獨往的。”
盧秋已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回複的,她小時候是個犯中二病的,剛從山裡出來還未被馴化,覺得自己就是腳踩祥雲的蓋世英雄,拯救弱小,匡扶正義,義不容辭。對於儲則被孤立的原因,盧秋覺得好笑又好氣。也是很久後,當她被孤立後,她才明白,小孩子的惡意讓你感覺不到被威脅,但惡意就是惡意,甚至會逐漸演化成一種傳染病,扼住你的脖頸,慢慢讓你窒息。
盧秋隻覺得儲則才不是這樣呢,他乾乾淨淨的比一般小男生都好看,性格也溫和安靜,上課會和她一起舉手回答問題,有時她上課走私時也會提醒她。而且他也很愛笑啊,一點兒都不孤僻。
後來於老師退休了,盧秋換了新的班主任,和儲則也因為身高相差太大,兩人不再是同桌,盧秋很不願意回憶起後來的那段時光,甚至從此之後的所有校園生活。
她的英雄夢被打碎,她在班裡追著老師幫朋友作證沒有盜竊班級物品,後來母親李雁告訴她家裡的金戒指丟了。一起玩耍的夥伴一筆一筆記錄著曾分享給她零食的費用,盧秋清楚記得那是五塊錢,多麼不值一提的金額啊,她仿佛被捏住了喉嚨,無法反駁出一句話,例如她曾分享的零食並不少啊,可是她記不住了。以及那個新來的班主任自認為開玩笑地騙她說考砸了,她整整哭了一節課,覺得對不起李雁。
小學就這樣結束了。盧秋後麵一團糟的生活很少想起儲則,她長大後在想,她和儲則後麵怎麼就像沒認識過,不過成長的陣痛讓她已無暇顧及。
鬢角被眼淚打濕,盧秋從旁邊拿張紙抽墊上,她決定要躺著哭一會兒。來藍水市的計劃她想了很久,事實上她後來做每件事都考慮很久。“去細麻村嗎?”是巧合嗎,黑夜中盧秋沒看清他的臉。但本來就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