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失蹤的六年後,我入住了哥哥失蹤的那家酒店。前台給了我一張房卡,後麵刻著:
「不要碰走廊儘頭的壁畫。」
哥哥失蹤得很詭異,他是在監控下瞬間消失的。
監控顯示,哥哥前一秒還在說說笑笑,後一秒就消失了。
這不可能。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在監控下突然消失了?
更何況警局的技術人員說,監控錄像並沒有剪輯的痕跡。
警察也問了那一日我哥失蹤的那家酒店所有人,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入住的客人都說他們沒見過我哥。
哥哥——蘇卿的失蹤,最終被定為抑鬱症,而後離家出走。
這更不可能了。
我們一家非常溫馨,哥哥他從小也很陽光。
爸媽更是高知分子,從來沒有打過我和我哥,一直到是素質教育。
如此結果我是接受不了的。
從小到大,爸媽工作特彆忙,一直都是我哥照顧我。
為了照顧我,他特意上網學了做飯,他說,外賣不健康,會耽誤我長身體。
做飯是他做,衣服是他洗,甚至連家長會也是他去給我開。
我不忍心,不止一次說過我要幫忙,可是他總是說,我是家裡的小公主,不應該做這些。
我還記得那時哥哥的神情,衝著我笑,很寵溺地說:
「我家嬌嬌,怕疼,手指破個皮,都要哭了,怎麼乾得了這些。」
況且那日,哥哥臨出發前,還笑著跟我說:
「等我畢業旅行回來,我給你帶當地的特產。」
我滿懷欣喜地點頭。
誰能想到,那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想到此,我便哭得不能自已。
哥哥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失蹤了,我怎麼能甘心?
我發誓,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哥哥失蹤於2016年6月16日的下午,16點16分16秒。
我上網查過我哥失蹤的那家酒店。
那家酒店雖四麵環山,但門前就是一條公路。
因為公路上事故頻發,交警特意在公路上安了不少的監控。
監控一路拍到了我哥抬腿踏進了那家酒店大門。
而且我哥當時轉頭似乎在跟誰說笑。
但詭異的是,監控畫麵顯示從頭到尾隻有我哥一個人偏頭自言自語。
忽然,畫麵一閃,我哥轉過頭,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監控攝像頭。
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我被嚇得僵在原地,一身冷汗。
離奇的是,接下來的酒店大堂的監控竟根本沒有拍到我哥入酒店。
我查過我哥的訂房記錄,訂的是那家酒店的404房。
入住記錄上顯示,404房那一日根本沒人住。
警察告訴我們,404房是個雜物間。
我哥踏入酒店的一瞬間,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後來,整理我哥的電腦時,發現他最近的瀏覽記錄都是離奇失蹤案相關的。
「花季少女,入巷子後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七歲男童,意外落井,再無音訊。」
倒也不足為奇,我哥自小便對這些奇聞軼事極其感興趣。
大學也讀的是警校。
但其中有一條,吸引了我的注意:
「八十歲老人酒店內憑空消失,警方搜尋無果。」
老人失蹤的酒店正是我哥失蹤的那家酒店。
新聞日期是2016年5月16日。
是我哥失蹤的前一個月。
高考後,我收到了那家酒店的邀請函,上麵寫著:
「歡迎入住。」
邀請函裡,還夾著一個轉運珠手鏈。
我哥哥認為轉運珠是能給人帶來好運。
所以他一條,我一條。
兩條都是我哥他親手做的,所以我認得,這條就是我哥那條。
緊接著,我又收到了哥哥的短信:
「不要入住那家酒店。」
「酒店裡有人要殺你!」
我像瘋了一樣,給哥哥打電話,當時我的手都是抖的。
可以無一例外,每次都顯示是空號。
一點剛燃起的希望,眼看著在自己眼前一點點灰了下去,我卻無能為力。
我哭得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冷靜了下來。
對於哥哥,我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為彆的,隻因為哥哥是在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於是,畢業旅行時,我瞞著爸媽帶著邀請函,也訂了那家酒店。
路上我和閨蜜走散了,但是我們說好了在酒店集合。
前腳剛踏入酒店,後腳周圍就倏地一下黑了下去。
四周一片虛無,腳下是一層淺水。
而麵前不遠處有一個人背對著我。
我心跳如鼓,怕到聲音有些發顫,「你好,我問一下,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
那人背對著我沒理我。
忽然,他轉過身,表情驚恐地對我說:
「轉身!」
「快跑!」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周圍又變回了酒店大堂。
我愣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剛才的一切,是幻覺嗎?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便又要往裡走。
煞然間,耳邊又響起哥哥的低吼:
「怎麼還不」
話聽起來像是沒說完。
可這一次,我確定不是幻覺。
哥哥他還活著?
而且看得到我?
我環顧四周,但並未發現哥哥的身影。
我拿起手機,撥通哥哥的電話。
意料之中,空號。
本來就沒報什麼希望,自然也沒多失望。
進了酒店,前台給了我房卡,是606房。
房卡後麵有些凸起。
我翻過來一看,上麵赫然刻著幾個大字:
「不要碰走廊儘頭的壁畫。」
我也沒在意,可能是壁畫很貴。
酒店走廊悠長昏暗,有點陰颼颼的。
如今分明是八月,但不知為何感覺背後涼津津的。
許是開了空調。
走在走廊裡,我始終覺得背後有人跟著我,不適感讓我脊背發緊。
但我有數次突然轉頭,隻看見身後一片空蕩,並無人。
我微微蹙起眉,是我精神太緊張了?
出現了幻覺?
進房間前,我特意瞄了一眼走廊儘頭的壁畫。
楓樹下,七八個人背對著畫麵,有老人、年輕人……
進了酒店房間,我擰起了眉頭。
房間裡味道很是難聞,像是腐朽的鐵鏽味。
而且自從進入房間後,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愈發明顯,像是黑暗之中有一雙雙發著綠光的眼睛,透過縫隙陰森森地盯著自己一樣。
盯得我脊背後升起一絲絲涼意,頭皮發麻,後脊發緊。
背後被人盯著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心裡慌得突突直跳。
直覺告訴我,他在靠近!
越來越近。
我猛地轉過頭,飛速地掃了一圈。
房間裡隻有一張大床和一個衣櫃,無人,也無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又是幻覺?
奇怪,太奇怪了,自己自從進入酒店之後,便感覺哪裡都不對,哪裡都詭異。
可是我不能半途而廢,我就算是死,也要查出哥哥的下落!
放下行李,我給閨蜜打電話,顯示打不通。
不放心,我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你在哪?」
「我路過外公家,去呆一段時間。」
也是奇怪了,打電話不通,微信秒回。
打量了一圈,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除了一處。
房間裡的鐘停在了22:17。
我抬起手,手腕上的表竟然也停在了22:17。
可入酒店前,我還特意看了一眼時間,才不到八點。
滿打滿算,現在也應該不到20:15。
怎麼就22:17了?
我拿起手機,嚇了一跳。
屏幕上也是22:17!
一路的疲累,容不得細思,我一頭栽進了大床上,睡死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間,我被一陣「哢吱、哢吱」的聲音吵醒。
緊接著,是「咚咚」兩聲敲門聲。
我心裡升起一股恐懼。
「誰啊?」我起身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無人回應。
我幻聽了?
正要睡下,「咚咚」。
又是兩聲。
我怕極了,全身汗毛乍起。
說實話我自小便膽子奇小,掃一眼林正英的僵屍片都能一周睡不著的程度。
但一想起我哥,我還是顫抖著往門處挪了過去。
屏住呼吸,透過貓眼看了出去。
走廊空曠。
我長舒了一口氣。
許是敲錯房門了吧。
正要把眼睛從貓眼處移開,「咚咚」。
我的心又一次提了上來,在胸膛裡「砰砰」跳個不停,好似要跳出來。
低下頭,往門下的門縫一看。
頓時嚇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門縫裡一道影子透了過來。
是人腿的影子,影子很長,應是成年人,可是……
我大著膽子,俯身透過門縫看了出去。
接下來的景象讓我終生難忘。
隻看見門縫外的地毯上貼著一張青白的臉。
而我對上了兩隻眼白極大,但瞳仁極小的眼睛。
眼下的一張血紅的嘴咧到了耳後根,露出森森白牙。
他幽幽地說:
「嘿嘿,找到你了。」
我被嚇得直接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從床上醒來,一切如舊。
我是做噩夢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暗自慶幸,幸虧不是真的,隻是一場夢。
這種慶幸,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到我打開了門。
看到腳下的景象,我頓時全身戰栗。
門口的地毯上分明有人趴過的痕跡。
而且看其毛絨被壓下的程度,那個東西是趴了一整晚。
「啊!!!」我被嚇得尖叫了出來。
隔壁的門開了。
「小姑娘,你怎麼了?」一位帶著小男孩的阿姨關切地問我。
我怕把我看到的東西,說出來嚇到小男孩,便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一隻蟑螂。」
等到阿姨帶著小男孩走了,我還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詭異,太詭異了。
但空想無意,我剛剛轉身要去前台調一下昨晚門前的監控,視線無意一瞟,身子倏地頓了一下。
我發現壁畫上的人竟都麵朝著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壁畫裡十多隻黑漆漆的眼睛,好像在盯著我一樣。
頭皮一緊,後背也登時麻了一下。
昨晚明明還是背對著畫麵,怎麼過了一晚上就換了一方向?
我有些納悶,難道是昨晚走廊裡光線太暗,我看錯了?
算了,當務之急,是查一下昨晚的監控。
我轉身跑向酒店大堂。
此時,酒店外麵烏雲密布。
酒店走廊裡燈光昏暗,也不知是哪裡的窗戶沒關嚴。
一陣陣風吹過,刮得窗戶,在耳邊「呼啦」作響。
冷風刮在身上,想要鑽進骨髓裡一樣。
陰冷陰冷的。
前台調出監控,監控裡顯示晚上十一點之前走廊裡還什麼都沒有。
就在晚上23:59時,畫麵裡有了人。
仔細一看,畫麵裡的人竟然是從我的房間裡開門出去的。
而且頭發很長,很乾枯,似是枯草。
是個女人。
我擰了擰眉頭,難道是今早遇到的阿姨?
畫麵裡的女人先是敲了幾下門,然後又似一個木偶一樣,僵直著身子弓下身子趴到了我門前的地毯上,透過門縫往裡看。
看了足足有幾個小時,才又一次站了起來。
我背後不禁爬上一層冷汗。
也就是說,昨晚,在我昏迷後那個女人又死死地盯了我幾個小時?
女人一直背對著攝像頭,我根本看不清女子是何模樣。
女子背對著攝像頭走了幾步,忽而又停在了原地。
此時,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手死死地抓著櫃台邊。
手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白色。
女人身子沒動,頭慢慢地折了過來,臉也幾乎倒著貼在了後脖頸上,脖子被她又抻又折,嚇人極了。
看清楚女人的長相後,我嚇得癱坐在地。
「啊——,不可能!」
女人竟然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再結合她是從我房間裡出來的。
也就是說,昨晚趴在地上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我自己!
忽然,畫麵裡的女人一雙青白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似乎是要透過攝像頭與我對視。
我哆哆嗦嗦地問道:「你是誰?」
她像是聽到了一般,咧開一個陰森的笑:
「我就是你。」
短短四個字就讓我腦子裡「轟——」的一聲,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栽倒,還好及時扶住了前台的桌子。
自然也把前台也嚇了一跳。
畫麵的女人一點一點靠近,臉上獰笑著,由小及大,好像從監控畫麵裡要爬出來一樣。
我指著監控畫麵,尖叫著,磕磕巴巴地喊道:「關、關上啊。」
前台按了好久的關機鍵,但依然關不上。
她驚恐地喊道:
「關不上!啊啊啊,要出來了!」
我轉身,一把拔下電源線。
可監控畫麵好像見了鬼一樣,依舊暗不下去。
就在女人猙獰的臉,整張都擠壓在屏幕上,要爬出畫麵的瞬間,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把女人帶走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有救了。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剛才人影的側臉分明是哥哥。
我不會認錯。
看身影,哥哥似乎長高了不少。
我起身把監控畫麵往後倒了一點,一幀一幀定格。
發現人影嘴唇一張一合,似是說了兩句話。
凝視著畫麵看了許久,才勉強看懂一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404?
404不是雜物間嗎?
哥哥讓我去那裡乾嘛?
正想著,我又感覺似有一隻手,從我的後背上一點點爬到肩膀上。
我機械地一點一點轉過頭,闖入視線的是一隻青白枯瘦的手。
是死人的手。
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有人趴在我背上呼吸。
呼出的氣,拂過我的後頸,冰涼,引得我打了個寒顫。
我像瘋了一樣拔腿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進了房間,我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耳邊隻有那個女人的:
「我就是你。」
我連自己怎麼回的房間都沒了印象,心裡一直揣著濃濃的不安。
那個女鬼是我嗎?
如果不是我,為什麼會長著一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
但如果是我,那我自己又算什麼?難道自己是死了嗎?
越想,心裡越涼,我無力地往後一仰,攤回床,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說來也可笑,我連自己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緩了半晌,心情才再度平靜了下去。
我也想通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要找到哥哥。
過了中午,我趁前台不注意,偷偷弄了一張404的房卡。
打開404,房間內乾淨整潔,一張大床橫在中間,哪裡是什麼雜物間。
我晃了下神,警察不是說這裡是雜物間嗎?
可如今這裡明明是客房啊。
於是,打電話問了一下前台,前台告訴我,404一直是客房,從未當過雜物間。
如此看來,警察在說謊!
可是他們為什麼說謊?
多想無益,我踏進了房間。
房間空氣裡也有一股鐵鏽味,隻是這個味道我開的那間濃多了。
我檢查了一圈,並無異常。
直到我檢查了一處。
從床底下,我撿到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
「嬌嬌趕緊離開。」
短短六個字,讓我無聲痛哭。
這是哥哥的筆跡,我認得。
哥哥既然知道我在這裡,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我仔細回想著哥哥失蹤前一個月發生的異常,
想從那裡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失蹤前的一個月,自從個哥哥收到了一封信後,便開始悶悶不樂。
自那以後早出晚歸,還總是抱回來一個人頭雕像擺件。
那個擺件青麵獠牙的,瘮人極了。
我上網查過那個擺件。
但很可惜,網上全無線索。
而且那幾日,每晚哥哥的房間裡還總是發出響動和談話聲。
有一次,我悄悄趴在門上聽過。
「你教我那個陣法。」
「好,我會拿回來供著的。」
「把經書給我。」
聽起來像是我哥在與人對話,但從始自終,我隻能聽到哥哥一個人的聲音。
自言自語。
繼而,我又聽到一陣手機打字的聲音。
想到這裡,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是被我忽略的。
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
我掏出手機,登上了哥哥的手機ID。
打開備忘錄。
一條一條地往下滑。
直到有一條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我手指一頓。
「明天,妹妹會去書店,買回來一本《五年級輔助教材》。」
日期是2016年5月22日。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23日那天,我確實從書店買回來了那本書。
那是因為24日考試,一直到23日,我還沒複習,我急得直哭。
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再往下翻。
「明日,妹妹會被欺負。」
日期是2016年5月23日。
24日那天,果真如哥哥備忘錄上記的一樣。那一日,我剛出校門便被高年級要了保護費。
正當我嚇得直哭時,是哥哥即使出現製止了那些同學。
那次是我第一次遇見欺淩,所以記得格外清楚。
我以為那一日,哥哥碰巧路過。
如今想來,可能不是。
像是見了鬼一樣,我一臉驚恐地把手機甩了出去。
攥緊了手。
但手心裡不知為何黏糊糊的。
抬起手,紙條上的墨跡暈了我一手。
等等,這字條上的墨跡怎麼還沒乾?
難道是哥哥他剛剛離開?
轉身,正要追出去,迎麵便撞上了一張死白的臉。
嚇得我差點魂飛魄散。
心跳都滯了一下。
麵前的奶奶倒是愛美,一身純白的婚紗,濃黑的眼線,鮮紅的的唇。
但也有點瘮人,她的臉上都是皺紋,而且抹得極其蒼白,看起來駭人極了。
像是溝壑縱橫的老樹皮上抹了一層白漆。
老奶奶還少女心未泯,懷裡抱著一個洋娃娃。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那個洋娃娃的圓眼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奶奶隻是看了我一眼就轉身走了。
「咳咳——」
兩聲不重的咳嗽,讓我愣在原地。
這個老奶奶是男的。
是一個異裝癖的老頭。
這時,手裡的紙條竟然動了一下,鋒利的紙邊劃過我的手心,很疼。
像是被風吹的,可是這裡窗戶緊閉,哪裡來的風?
我疑惑地展開紙條,一看,上麵的內容變了:
「摘下走廊的壁畫。」
還是哥哥的字跡。
我正打算按照哥哥的指示,摘下走廊儘頭的壁畫。
誰知那個異裝癖的老頭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垂著頭,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乾枯的手卻極其有力,讓我動彈不得。
見老人家的臉色陰沉,我忍著迫切想要摘下壁畫的衝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