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來了個轉校生。
漂漂亮亮的,十分引人注目。又特彆冷淡,在入校一個月後,成功地被所有孩子孤立。
除了同樣被孤立的澤田綱吉。
小綱吉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因廢柴而交不到朋友,和轉校生的“平等地鄙視所有人”而主動製造的困境有什麼不同。
他隻是頗為共情地想:她好可憐噢。
或許我們能當朋友!
=
懷著友好的祈願,他悄悄觀察轉校生。
徹子同學非常安靜。
從不哭鬨、也從不撒嬌。喜歡一個人抱著書,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翻,完全不在意四周的環境。
綱吉:……
感到壓力。
徹子同學……不需要朋友的樣子。
他產生了遲疑。
而且,徹子永遠都是整潔又乾淨的。烏黑的及肩短發搭著湛藍色的蝴蝶狀領結,袖口不會沾到飯粒,更不會被墨水浸染。
那雙緋紅的、寶石般的眼睛,清冽如冰,沒什麼溫度。
綱吉:……
午飯期間,日常吃成小花貓,是老師的重點盯梢對象的男孩,默默地捂住破碎的心臟,交友欲望大幅度減少。
最終,徹底擊潰他的。
是徹子同學明顯不正常的家境。
上學、放學,都是豪車接送。豐盛的便當、精致的文具,工藝上乘的本子,價格高昂的鞋……
綱吉自閉了。
失去了那種抱團取暖的欲望。
到頭來。
廢柴且孤獨的隻有他自己。
他沮喪著,趴在桌子上。要是能像徹子同學一樣,他就不會被其餘人嘲笑了吧?
好羨慕啊。
澤田綱吉坐起身,注視著身前的卡紙。
純白的、邊緣是燦金色的紋路。
這是幼稚園的老師,布置的一個作業:要在卡紙上,寫下最憧憬的人的名字,並在明天的班會中講述原因。
他咬著筆沉思。
謝邀,目前學曆幼稚園大班。
徹子同學。
怎麼寫?
他苦惱極了,被這道人生路上的大坎絆倒。他隻會寫“爸爸”與“媽媽”兩個詞。
他的想法很簡單。
爸爸,常年在南極挖石油,沒空回家。他缺乏父愛,首先排除掉了爸爸。至於媽媽……雖然年齡尚小,但綱吉隱約明白,愛的人,和憧憬的人,是兩個概念。
他憧憬著沉穩的徹子同學。
他拿著紙筆,準備去問媽媽。
由於走神,左腳踩到了右腳,一個平地摔——咕嚕咕嚕地滾下了樓梯,撞到客廳的沙發上。
#廢柴特有的下樓梯方式#
他沒受傷,隻是習慣性地想淚汪汪地向媽媽尋求安慰。聽到動靜的澤田奈奈急急忙忙地出了廚房,跑到他身旁:“綱君?有哪裡疼嗎?”
綱吉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
卡紙的觸感提醒了他。
綱吉:誒?
徹子同學摔下樓梯,會哭嗎?
他若有所思。
已經抽了張紙出來的澤田奈奈,詫異地發現,積蓄在兒子的瞳孔中的淚水,漸漸消失,化作稚氣滿滿的堅定。
“媽媽。”
綱吉一臉期盼:“徹子同學怎麼寫?”
徹子同學?
澤田奈奈的第一反應是:這是誰?
第二反應是:我家綱吉交到朋友了?!
她懷著一腔欣慰與期待,聽完了兒子磕磕絆絆、斷斷續續的陳述,露出了跟綱吉同款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女孩子呢。”
“嗯!”綱吉點頭,“她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