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強此刻眼裡隻有那個瘦弱的人影。

他一把摟住了阿盛。緊到不留一絲空隙，活像要把他揉進自己骨血。

溫熱的，活的，阿盛。

“哥，哥，我，還有我！”小蘭急得亂轉，如願被兩個哥哥擁在懷裡。

這個懷抱像一堵結實的牆，哥哥們的氣息圍繞在她周圍，有大哥二哥在，這裡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擔心了沒有？”高啟強仔細端詳阿盛，鍋蓋頭被深夜的寒風吹得亂七八糟，學生氣的黑框眼鏡，緊緊抿著的薄唇，這是他多年未見的乖仔。

這是巨龍在巡視他失而複得的珍寶。他想大笑，想發瘋得背著阿盛跑出去，跟小時候一樣，背著弟弟，半個世界就在身上。

“沒有，哥，”高啟盛眼裡滿是哥哥的身影，像小孩子見到了當家人，整個人都舒展了，“咱回家吧，回家過年。”

“好，回家。”高啟強樂嗬嗬的笑著，像個真正樸實的大哥，一手一個，牽著弟弟妹妹，慢悠悠的走過其他人的萬家燈火。

等到了自己家門口，吱呀一聲，就沐浴在了光裡。

小蘭眼尖，看到高啟強把飯盒放到了桌上。“哥，你吃餃子了嗎？猜猜誰包的？”

打開飯盒的瞬間，她失聲了。餃子皮沾的到處都是，高啟強一看就知道是麵調軟了。他抽出筷子，笑道，“誰包的？”

“我……我和的餡兒”小盛不好意思了，小蘭也弱弱的舉手，“我擀的皮……”

看著大哥默默的吃著餃子，一句話不說，倆人心裡忐忑。“好吃嗎哥，不然我和小蘭再給你包一次？”

高啟強依然不發一言。

高啟盛心裡一緊。他不知道警局裡發生了什麼，讓大哥能這麼早就出來，萬一是什麼付不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