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你知道嗎，咱們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彆的。”

高啟強摸著阿盛的頭頂，慢條斯理。“有的人生下來就能被好好照顧，吃得飽，穿的暖，無論學習努不努力，畢業了有著落，出事了有人兜底。”

“而咱們，一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你聰明機靈，小蘭懂事聽話，你哥我也是踏實掙錢，我們都是好人。但隻要走錯一步，就一步，就會變成強盜，小偷，殺人犯，從此萬劫不複。”

“哥，哥，你彆嚇我我求你。”高啟盛眼眶裡又蓄滿了淚。

不知道為什麼，在外人麵前他從來沉得住氣，能忍能抗。但到了哥哥這裡，就像從來都長不大的孩子，輕易就能被煽動了情緒，牽著鼻子走。

“怕嗎？”

“……怕。”

“怕就對了，阿盛。”高啟強盯著他的眼睛，“人活於世，一定要有所敬畏，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但哥，你要是做什麼事，不管能不能做，你要告訴我，我陪你一起。”

阿盛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像在發某種毒誓。

高啟強愣住了。

他猛然間想起小龍小虎送三萬塊錢那天晚上，阿盛被驚醒過一次。似乎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慢慢變了，做槍，出謀劃策，膽大妄為，越來越瘋狂。

是他，隻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