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問啊?大概是忙忘了。那我到底是怎麼中的蠱啊?”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那會不會是麻婆婆?”
吳恙想說,是不是麻婆婆給她下的蠱,畢竟這個寨子裡隻有她們倆會下蠱,而當時麻婆婆就在她身邊,合情合理的猜測。
麻安然停頓了一會兒,順著她的話反問:“婆婆為什麼給你下蠱?”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如果我知道呢?”
吳恙先是愣住,然後反應過來,試探性地問:“那她,為什麼給我下蠱?”
麻安然觀察著她的表情,滿臉的真誠求知欲。
氣氛變得異常詭譎,好似兩人都暗藏著秘密,而這個秘密即將要被揭開。
麻安然冷哼一聲,拾起碗筷起身,留下一句:“不知道。”
吳恙等麻安然走到她身後時,才將憋著的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吐了出來。
晚上八點,吳恙洗漱完畢,和昨天一樣不著寸縷,老老實實趴在床上。
麻安然進屋後,也沒與她交流,直接進入流程,畫符、滾雞蛋、念咒,一氣嗬成。
今天吐的東西比昨天的少,顏色也淡了些,吳恙的反應也沒那麼大,甚至吐完還能自己起來穿衣服,明顯有所好轉。
潛意識在提醒吳恙,不能和昨天一樣睡得太死,所以稍微有些動靜,她就醒了。
這聲動靜,咕嚕咕嚕,胃在抗議。
饑餓難耐,頭眼發昏,她看著枕頭邊被插著銀針的雞蛋,要不是已經變得通體烏黑,甚至想吞了這顆蛋。
寂靜的夜晚,肚子叫得格外大聲,最絕望的是白天在整理行李的時候,因為塞不下,把一袋過期的麵包留在了旅店。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零食。
正當發愁的時候,她竟然在灶台上看到一碗艾葉糍粑,還是烤好的,雖然已經冷了,有些發硬,但一口咬下去,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她蹲在昏暗的廚房,像小老鼠一樣啃著糍粑,全然沒了半點形象顧慮,眼裡、嘴裡、心裡隻有吃的,頓時覺得好委屈。
這趟旅程也太難了,比想象中的難多了。
次日,天還沒亮透,麻安然已經起床。她看著廚房裡的空碗,剛準備拿去洗了,突然想到吳恙信誓旦旦說要做家務的模樣,還是將其放回了原處。
她趕著出門,除了要去密室待一個時辰,和毒蟲們交流感情之外,還要趕著去見一個人。
昨日那張紙條,便是那人的來信。
從客廳的門裡出去,經過一條密道,可以直接上山,他們就約在此處。
那人已等候多時,見到麻安然立馬上前,“安然,麻婆婆的事,節哀。”
“多謝。”
“我聽說你把那個小丫頭,帶回家了?”
麻安然挑了眉,看著他略帶緊張的神情,便回答:“她有些可疑。”
“可疑?”
麻安然本想與他討論,但又想起婆婆的囑咐,她立刻將到嘴邊的話收回。
「不要相信任何人。」
每次有仇家來尋仇的時候,婆婆就會對她說這句話。
“沒事,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她中了蠱,等她好了,我會讓她走的。”
“什麼蠱?她怎麼會中蠱?”
“蝴蝶蠱,可能是在哪片林子裡玩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麻安然不是在胡編亂造,蝴蝶蠱確實是一種很尋常的蠱,這種蠱甚至不需要人刻意去下,在自然界就能存在發生。
通常是在蝴蝶成群結隊聚集的時候,越是顏色豔麗的蝴蝶,越容易攜帶這種蠱。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後半句是,也有可能是婆婆給她下的蠱。
她之所以隻停留在懷疑層麵,而未下結論的理由也很簡單。
一旦成為蠱師,每年都需要對彆人下蠱,如果不下蠱則會反噬到自己身上,而低等級的蠱師最常下這種蝴蝶蠱。由於太過普通,在自然界也能染上,殺傷力較弱,解蠱的方法也相對簡單,不會引起懷疑。
以婆婆的能力,不管是與仇家決鬥,還是想給她留下線索,應該不會用這種簡單的蠱。
雖然婆婆年事已高,但死得太過蹊蹺。
以往來尋仇的人都是蠱師,試過用各種蠱來報複,皆被婆婆識破。
普通的蠱根本近不了婆婆的身,而這次卻中蠱身亡,更令麻安然後怕的是,她至今也不知道婆婆中的是什麼蠱。
如果吳恙是仇家派來殺害婆婆的凶手,那麼她定是用蠱高手,蝴蝶蠱對她來說如同撓癢癢一般,想要解蠱完全可以自己動手,輕鬆解決。
蠱師身上都有蠱的特殊味道,而吳恙身上隻有蝴蝶蠱的味道。
這麼看來,吳恙好像不會下蠱,隻是一個普通人。
麻安然的腦海裡蹦出這個猜測,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一時沒有頭緒,隻能繼續觀察吳恙,繼續找機會試探,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