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也沒用,警察不會相信,醫學也解釋不了。何況蠱已經解了,沒有證據,無濟於事。至於娛樂圈的事,我不懂。”
“唔——”吳恙把尾音拉得很長,思慮片刻後,繼續說:“我猜她還是顧忌多年情誼,不忍心趕儘殺絕吧。”
“是嗎?她說要讓李純繼續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看著她一直大紅大紫下去,這難道不是另外一種報複嗎?”麻安然複述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這是周可人說的,還是王鴿說的?”
“周可人。”麻安然不明所以,“有什麼區彆嗎?”
“如果是王鴿說的,那就是報複!如果是周可人的意思,那就是激將法吧?” 吳恙意味深長地笑了,為了嚴謹,補充說明,“我猜的。”
“真複雜。”麻安然搖搖頭,搞不懂城市人的心思。
“希望李純能光明正大地追上周可人的腳步,頂峰相見吧!”
吳恙學著那些追星女孩的用詞,還有些期待了呢!
麻安然繼續喝著茶,等第一道菜上桌。
吳恙的臉頰鼓得像河豚,無聊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眼神虛焦,似是在思考。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對你下蠱,你會原諒她嗎?”
“沒有如果。”
“假設有這個如果。”
“假設不了。”
“嘖!”吳恙眯著眼,表示不滿。
“想那麼多「假設」「如果」都沒用,真正到了那一刻,你的心會做出選擇。”
“哦——”
吳恙又變成了一隻河豚,咕嚕咕嚕。
吃完飯,她們在家屬院裡散步了一會兒,經過那棵梧桐樹的時候,吳恙去瞧了一眼,那枚銀戒還在樹乾裡,像是成為了一體。
明明才剛回滬城幾天,她覺得好似待了很久,久到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麻安然是不是要回三江鎮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吳恙看著那枚銀戒,問身邊的麻安然。
這些天,吳恙的蠱毒沒再發作,麻安然不確定她是不是完全好了。她有些猶豫,沒有回答,獨自往前走去。
在樹影婆娑中,她像一抹孤獨的黑影,不屬於風,不屬於月,來去無蹤,無牽無掛。
吳恙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有種落寞感,好似一種無形的東西在手中,慢慢變得清晰的時候,突然變成一串泡沫,要飛走了。
要就此分彆了嗎?又要變成一個人了嗎?
麻安然停住腳步,轉身往回走,到吳恙跟前,不確定地問:“你……”
遲遲沒有下一個字,吳恙便往前走一步,想要引導著她繼續說下去,“我?”
“你的資料找得怎麼樣了?”
吳恙的心仿佛坐上了跳樓機,剛剛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會兒毫無準備地一躍而下。
“我的資料?”
什麼資料?吳恙一時間不知道這沒來由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去苗寨收集資料,要寫論文嗎?”
“哦,嗯。”
原來是說這個。
吳恙瞬間像枯了的花,蔫了的黃瓜。
“論文寫完了嗎?資料夠了嗎?還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吳恙無精打采地問。
“要不要去苗寨?”
麻安然用最平淡的語氣,發出最直接的邀請。
吳恙那顆一躍而下的心,又被跳樓機反彈了上來,懸在最高處。
她忍不住笑了笑,天上的星星落入眼眶裡,“要啊!還有很多資料沒收集呢。”
“這樣啊,那你可得好好學習,畢不了業就麻煩了。”
“我謝謝你哦!”
麻安然分明在內涵她,她卻覺得有一丟丟可愛。
就這樣,吳恙順理成章的準備和麻安然回苗寨。
離開之前,吳恙說要回學校處理一些事情,於是又在滬城多住了幾天。
麻安然本想跟著她一起去,主要是擔心出狀況,但吳恙怕老師同學議論,而且反複論證自己的蠱毒好些天沒發作了,八成是解了,讓她放一萬個心。
麻安然耐不住她的嘮叨,同意了。
吳恙白天出門,麻安然在家裡無所事事,有時候下樓溜達兩圈,去菜市場買菜做飯,竟然萌生出一種“大城市生活也不錯”的感覺。
龍滿滿還不知道她們要離開的事情,在四人小群裡問,周末要不要過去吃飯。
吳恙想著既然要離開了,走之前應該要聚聚,便答應了。
梁以樂最是興奮,在群裡挨個問她們喜歡吃什麼,準備大顯身手。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她就沒再見過吳恙,怕她們有什麼事要處理,也就沒好意思去打擾。
才幾天不見,好像過了很久。
梁以樂是真的很喜歡吳恙,覺得她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恨不得立馬滴血認親。
龍滿滿看她這幅模樣,白眼翻上天,“你該不會對人家一見鐘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