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是讓吳恙聞風喪膽的蛇,但麻安然怕她受到驚嚇,於是牽著她的手,將燈打在她的腳下,自己側著身子往前走。
這樣不僅能開路,還能第一時間保護她。
吳恙還在耿耿於懷蛇的問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的小紅、小白、小藍,為什麼不冬眠?”
麻安然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忍不住抿嘴笑,“它們是蠱,是靈體,已經超脫出動物的存在了,不需要冬眠。”
“哦,是嘛,這樣啊。”吳恙似懂非懂,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你剛剛是不是在嘲笑我!”
“沒有啊!”
“沒有什麼?沒有笑,還是沒有嘲笑?”吳恙追問。
“小心。”麻安然踢開腳下的一塊石頭,“是覺得你可愛,所以忍不住笑了。”
“哼!”
吳恙不服氣的時候,最喜歡用這個語氣詞了,但因為她的特彆的語氣,總讓人覺得是在撒嬌。
難以想象,夜黑風高,荒無人煙的陵園山上,兩個妙齡少女在此打情罵俏。
吳恙又想起剛認識麻安然那會兒,彆說笑了,她甚至也不會哭。
情緒對她來說是奢侈品也是無用的東西,她就像活在這世上的一個空殼,機械性地生活,隻為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過說真的,安然,你笑起來很好看,你應該多笑笑。”
誠然,自從麻安然認識吳恙以後,她不僅會笑了,還有了許許多多的複雜心境,從而感受到自己是真實地活著,甚至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貪念。
“好,我多笑,你也多笑笑。”
所幸這陵園的山都不高,不到一個小時,她們就到了對麵的山腰,又是警戒線給她們指路,輕鬆找到了盧鑒民死亡的地點。
這塊區域的血跡已經淡了許多,麻安然仍是重複確認了一番,確實同樣死於血螢蠱。
她迅速上樹找繩索的痕跡,這棵樹比那棵樹適合,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掛繩索的位置不算高,但視線絕佳,視野開闊,對麵的路口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樣?是不是對著路口?”吳恙在樹下仰著頭,問她。
“是對著路口,但是……”
從之前說出這個推測的時候,麻安然就覺得不對勁。如果隻是要對著路口,這兩個地點其實可以有很多選擇。凶手看起來是精心策劃才選的這兩棵樹,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但為什麼偏偏是這兩個地方呢?
麻安然看著那個路口,隔著主路的另一側就是墓地,雖然隻有一半的區域能看見,另一半被山坡壁畫擋住了,但墓碑整齊劃一地排列,相當震撼,讓人肅然起敬。
心念電轉之間,她眼睛一亮,看看周圍的樹,又看看對麵,靈光一閃,得到了重大發現。
由於這塊地將要用作墓地,所以山上的樹陸續被移走,造成樹與樹的間隔距離很遠,而相鄰的幾棵樹,要麼是比較細,要麼就是角度偏移。
原本以為是兩棵樹連成線後,對著那個拐彎的路口,但如果是兩棵樹和路口連成線,真正要對著的是後麵那片墓地的其中一個墓碑呢?
“但是什麼?你說話呀!”吳恙在下麵急死了,不僅頭仰了,還半天等不到下一句。
麻安然從樹上跳下來,神情嚴肅地說:“我想我們隻猜對了一半,凶手是讓盧鑒民和董力對著那邊的某個人道歉懺悔,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死亡,被痛苦和恐懼折磨。”
吳恙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你是說對麵墓地裡的某個人?”
“對。”
“倒吊、放血、捆綁,確實是很深的仇恨,這麼說來是有人殺了他們,要替那個人報仇。”
選擇在陵園行凶,用如此凶狠歹毒的方法,這麼大費周章,也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了。
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總覺得凶手就在暗處觀察著她們,這複仇對象有多少人?會不會今夜也在行凶,萬一被她們撞破了,引來殺身之禍怎麼辦?而且血螢蠱一旦進入人體就會瞬間流血,沒有解蠱的法子。
一想到這,吳恙嚇得在寒風中冒冷汗,眉頭不自覺地攏在一起。
忽地,一雙溫暖的手覆蓋上來,“彆怕,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的。”
不得不承認,麻安然的存在就是能讓吳恙安心,剛剛還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會兒又回到原來的位置,有節奏地跳動。
“我們要去對麵墓地看嗎?”
“不了,現在去找猶如瞎子摸象。回家吧,明天還約了馮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