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早早。(2 / 2)

蠱不知 可以ke1 3843 字 11個月前

麻安然雙手貼在吳恙的臉頰,小太陽正在傳遞溫度。

吳恙的臉被擠得變形,嘴巴嘟起來,口齒不清地說:“喔~!飛~家~吧。”

出去的路上,吳恙時不時回頭,竟然有些擔心小藍。

拜托!那可是冷血動物,而且還是三屍蠱的靈體,哪裡輪到她來擔心。

她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可是她的右眼皮跳個不停,就是很令人擔心。

“你說這個下蠱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她和黃野一家有什麼關係呢?”吳恙好奇地問著沒有正解的問題。

麻安然一麵搖頭說不知道,一麵牽住吳恙冰冰涼的手,不斷揉搓,給她取暖。

她是什麼樣的人,和黃野一家有什麼關係?這事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十五年前,她七歲。那時候她的名字還不叫魏忘,大家都叫她早早。

他們這個村子不算偏僻,雖然有些外來人口,但大多都知根知底。

黃野的父母死得早,承蒙村裡人的照顧,他不僅順利完成學業,結婚後生了個乖巧的女兒。其他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唯獨他還留在村裡種地,經常會去村委會幫忙。

早早是黃野的鄰居,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隻有爺爺帶著她,她是一個留守兒童。

幸好鄰居家的小柔姐姐經常和她一起玩,會帶她去山上摘野果,會去小溪邊抓小魚小蝦,會看見蝴蝶就隨著它們奔跑,也會在晴朗的夏夜躺在草地上數星星……

小時候的美好記憶都是小柔姐姐帶給她的,以至於她那時候沒覺得愛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

直至有一天,爺爺倒在了莊稼地裡,再也沒醒過來。

父母從城裡回來辦理爺爺的後事,但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吵架,媽媽說要帶著她一起去城裡打工,爸爸說讓媽媽回村裡帶孩子。

他們在家裡待了多少天,就吵了多少天,有時候吵得一發不可收拾了,甚至會動手。媽媽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她對此好似習以為常,並不感到意外。

她會抱著早早縮在角落裡哭,而那個動手的男人通常是以酒醉的狀態,在床上打著震天響的呼嚕結束這場侵略戰爭。

在經曆過幾次這樣的可怕陣仗後,早早的心裡留下了不小陰影。

那天下午,她看見爸爸喝了酒,就立刻躲了出去,跑到隔壁要小柔姐姐帶她去山上探險。兩個人玩得忘乎所以,直到傍晚才回家。

回到家後的早早,隻看見爸爸倒在血泊中,腦袋上被砸了一個大洞。她滿屋子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媽媽,隻好哭著跑到黃野家求助。

村裡人都說是媽媽殺了爸爸,畏罪潛逃了。

有人說她爸爸不是個好東西,一喝酒就會動手打老婆,還要打孩子,死了也是活該;有人說她媽媽不服管教,夫妻打鬨再正常不過了,她就是殺人凶手,孩子也不要了。

自此之後,早早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去找小柔姐姐玩,隻會躲在櫃子裡。

村委會決定把早早送去孤兒院,但她整日躲在櫃子裡,怎麼也不肯出來,如果有人強行拉她出來,她就會自殘撞櫃子。

黃野不忍心讓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被送到陌生的地方,再加上女兒的苦苦哀求,一家人決定收養早早,至少先讓早早從櫃子裡出來。

黃野用了各種方法,早早都無動於衷,哄也哄過了,騙也騙過了,皆以失敗告終。於是,他連人帶櫃子一起,把早早搬到了自己家裡。

早早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再不進食隻怕她會虛脫暈倒,黃以柔隻好孤注一擲,拿著兩塊發糕,打開櫃子就鑽了進去。

黑暗中,早早被嚇得不停尖叫,胡亂抓撓,不斷推打,將小柔姐姐的手臂抓出一條長長的印子,但黃以柔沒有叫疼,隻是心疼地抱住早早。

“早早,彆害怕,我是小柔姐姐。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就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黃以柔就像是一個天使,在黑暗的汙泥中墜落,她不是說我帶你出去,而是說我就在這裡陪你。早早更需要有人理解和陪伴,一起沉溺在陰暗和孤獨裡,而不是強行讓她走向光明。

早早從一開始的反抗,到漸漸熟悉小柔姐姐的氣味,溫暖的懷抱讓她忍不住哭了。

兩個小孩在狹窄又密閉的櫃子裡,默默流淚,相互擁抱,給予彼此力量。

就在早早哭得累了,趴在小柔姐姐身上睡著的時候,黃以柔聽到外麵傳來幾聲巨響,有三個男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家裡,有人拿著鐵棍,有人拿著砍刀。

她認識帶頭的男人,是爸爸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名叫董力,她叫他董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