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個小道士,卻一點法術也不會。空拿著師父留下來的劍法日日練著。
她坐在那兒啃果子,每每見到他練劍,都晃著腿笑,“哈,怎麼還沒練會,我都看會啦!你師父要知道肯定得氣死咯。”
而每到這時,他耳邊泛起的薄紅和顫抖的劍總能出賣他。
“你這妖女……休要拿我師父開玩笑!”
……
溫尤醒來,還惆悵了一會兒。
慢吞吞坐起身,穿好衣服,揉了揉做夢還沒清醒的腦袋,慢慢回過神來。
現在畢竟不是那時候了。
她起身看向院子裡,姚家夫婦已經起床,在後院洗漱。強子也起來了,幫忙撿拾好柴火碼住。小文大約還在睡覺,隻有溫祁一個人悶悶地看著手上的木刀。
“溫祁,”她少有地正經喊著溫祁的名字,“坐那兒乾嘛呢,大早晨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溫祁這人,最不會委屈自己了。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發脾氣,沒見大少爺悶悶不樂過。
“哎呀我就是……”
溫祁將木刀拋起又放下,想了想,“咱們先練練吧,那個什麼直播十點開始。”
“也行。”
溫尤見他話到嘴邊又咽下,情緒不高的樣子,也沒有多問,叫來強子讓這兩人給昨天的動作都順了順,但一直都沒有讓兩人正式在一起組合著來過。
強子從沒見過這樣的排練方式,“姐姐,這能行嗎?”
“能不能行都無所謂啦,”溫祁揉揉他的腦袋,“反正哥哥姐姐一定把東西都給你們賣出去。”
溫尤睨了他倆一眼,“怎麼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放心,不僅能賣出去,還能正正當當風光地賣。”
“這點兒自信都沒有,以後彆說是我弟弟。”
溫尤哼了一聲,“走了,去看看衣服。昨天試過的,先換上。”
“還沒吃早飯呢……”
溫祁看她壓根就沒有回頭的欲望,也隻好跟上。
強子拿著木槍,興衝衝地回去拿了點水果,拎在手上,快步跟了上去。
鄉村小鎮田野風吹,太陽斜斜地掛在枝頭,溫尤領著一高一矮兩個弟弟氣勢洶洶地走近了化妝間。
時間還早,化妝間內人不算多,見到溫家姐弟來紛紛打了招呼,一個工作人員站出來,表情有些猶豫。
“尤姐,就是……”
“什麼?”
溫尤回想自己昨天的審美,還算不錯,因為去得早,挑選衣服選擇的餘地更寬,選了合適他們三人墨綠色的古風長衫。
工作人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溫尤掀簾進了服裝間。
……
“我衣裳呢?”
下一秒,溫尤甩開簾子從裡間走了出來,尾調上揚,很難不聽出她語氣中的怒意。
溫祁皺眉,“服裝出了什麼問題?”
工作人員有些被嚇到,硬著頭皮解釋:“昨晚何然哥來……不小心把架子都弄倒了,衣服上沾滿了墨水,昨晚送去洗但這邊洗衣房都關門了,就……”
溫尤點頭,回身看著溫祁,“好啊,你這個隊友,不錯。”
溫祁少聽到她這樣說話,語氣中的怒意有些掩蓋不住。
彈幕上不少觀眾昨晚就在現場,看到後紛紛幫何然解釋。
——不要生氣呀,無心之失,昨天選服裝的時候我們全程都看著呢,確實是無意的
——真的嗎,就那麼精準?
——怎麼還有人不信,這種比賽有什麼非贏不可的理由嗎,還需要我們然然專門搞破壞
——就說有人被害妄想症不要那麼嚴重,看誰都是壞人,那節目出點意外不是很正常?
——我還是覺得怪怪的,特彆是聯係上昨晚wy跟小夏說的話,有人覺得有些微妙嘛?
——……
溫尤可不管那麼多理由,嗤笑一聲,“算了,愛怎麼弄怎麼弄吧。我們走。”
溫祁看了滿房間的工作人員,也說不出指責的話,畢竟不是他們的責任,暴躁的大少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長腿一跨跟著走了出去。
“姐,姐姐。”
強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那沒有衣服我們怎麼辦啊?”
“你和小文的衣服還算完好,剛才看到了,”溫尤語氣不是很好,“隻是兩個成人款出了問題罷了。”
“哦……”
不過強子在意的不是這個,小小的身體有些頹喪著,這是他第一次可以正式站上一個舞台,說不定還能讓學校裡的老師同學都從電視機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
至於溫尤原本安排的表演會不會不靠譜,十歲出頭的強子壓根沒往這方麵想過。
回程的路上,強子訥訥將手上的水果遞給溫尤。
“姐姐,吃點東西吧。”
一個橙子入腹,酸甜的汁水順著喉嚨流進腸胃,讓她自醒來後就有些混沌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冷笑了下,站在路半中央,迎著春日花草和泥土氣息,給節目組編導發了個語音,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昨晚給木雕寫的所有定價,往後麵再加三個零。”
強子震驚,掰著指頭算了算再加三個零他家能賺多少錢,也沒算清,嘴張得能塞下鴿子蛋。
溫祁輕笑,“頭一回覺得,你還挺帥的。”
——??瘋了吧
——誰不知道這種活動就是割粉絲韭菜,這個定價直接篩選掉百分之九十的粉絲好嗎
——wy大小姐不會天真不食人間煙火根本不懂三個零是有多貴吧?彆的就算了,我可記得昨天有一個後麵原本就有三個零的
——一個普通手藝人十幾二十的破爛玩意兒賣幾千上萬?甚至還有十幾萬的,誰瘋了我沒瘋
——嗚嗚我本來看中了一個想買給我爸的現在真是嗚嗚買不了啦我窮鬼
——……
似乎是知道彈幕裡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溫尤麵容淡定,眼神中卻莫名有著漠然的冷意。
看了看攝像頭,“我能定這個價,就能給它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