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 不受追捧的女人……(1 / 2)

宇智波櫻醒來的時候天剛擦黑。

晚飯時間的窗外家家戶戶燈光明滅溫暖。

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還是18歲,在和友人喝酒宿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而事實卻是她是因為和一名難纏的病患溝通了四個多小時,剛睡下不久被鬨鐘吵醒。

臥室外靜悄悄的,莎拉娜似乎還沒有回來。

她作為母親本應立刻起身在孩子回來之前迅速倒騰個晚飯出來,但她突然懶惰起來。

在連續工作18小時之後並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的身體酸痛不已。

全身的力氣都消失殆儘了。

就讓莎拉娜吃速凍食物吧,她想。

之前在超市促銷買的味增湯料包還放在櫃子上,冰箱裡應該還有周三開封後剩了一半的豆腐,再簡單做個咖喱——

糟糕,昨天早上的碗筷還堆積在洗碗池裡,需要先去收拾才行。

明明要做的事情有那麼多,明明時間那麼緊迫,但她無法起身。

疲憊。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

沉悶的病房。

那名患者在經曆一次手術後仍堅持自己的痛感並沒有減少,不斷地向護士要求與她對話,質問到底有沒有將自己的病治好。

病房裡的兩名護士都一聲不吭地看著,對她被那名患者以激烈的言辭懷疑和羞辱的場麵無動於衷,她努力以冷靜的態度告知他出現手術後的恢複期因人而異,那名患者仍是大吵大鬨,突然衝她喊了一句:

“我不相信你!把綱手大人的弟子叫過來,我要見井野醫生! ”

她怔住,無可避免地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就在她正要說自己同樣也是綱手弟子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聽見背後兩名護士嗤笑出聲。

惡意的嗤笑。

怎麼了?

她來不及細想,正要忽略這不合時宜的情緒繼續安撫患者的時候,她聽見背後樓道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然後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按了一下。

“我來接手吧,櫻你去休息一下好了。”

她轉過頭看到井野越過她走向那名患者。

前幾個小時一直與自己僵持著怎樣都不肯妥協的患者,突然就配合了起來,向井野焦急地說著自己的病情。

一直默不作聲的兩名護士熱情地圍在床邊,井野一隻手壓住自己束起的長發,時不時低聲和護士確認著病曆。

她明明站在這間病室裡,卻仿佛透明一般,沒有任何人在意她。

*

僅僅因為她變成了“可憐的女人”嗎?

擁有一個長期不著家的丈夫原來能構成她的恥辱。

構成她這樣從小到大一直覺得自己是人生勝利組女子的恥辱。

怎麼會這樣?

明明最開始,她和井野一直是班上的受歡迎二人組。無數女生以加入她們的社交圈為榮。

至於雛田,在那時僅僅是個不起眼的土氣女生。

後來春野櫻成為了綱手大人的弟子。

一時間更是光芒四射。

就連井野也為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而請求綱手收自己為徒。

她最光彩的時刻都是在十多歲到二十三歲前半。

她是最有希望的年輕女忍。

結束了戰爭的耀眼的金發英雄走過鮮花簇擁的人群,向她最後一次示愛。

她拒絕了。

她想成為某種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女人。

癡情的,永遠在等待的。

得償所願的。

其實她心裡已經並不太清楚自己過了這麼久對佐助如此執著的原因。

她和他真正共度的時間並不足以讓她真的認識他。

她的癡心和深情有扮演的成分,也許佐助曾經對她的抗拒是有理由的。

她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愛我?

她到底愛我什麼?

十歲的春野櫻不知道這原來算個問題,二十歲的春野櫻自以為愛情不需要理由。

而現在,三十歲的宇智波櫻終於有了真正的答案。

她愛的不是佐助,她愛的是自己的幻想。

一個帥氣的,獨特的,受儘生活折磨的男孩。

被她拯救,被她賜予慷慨的愛,被她獨占。

她對他的感情來自於虛幻與想象,一些現實的接觸被少女漫畫填補了粉紅色。

“我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我追求他,如同我戰勝她們所有人。”

於是春野櫻驕傲地等待了。

一往情深的,堅定的,站在原地。

時間不斷刻畫她新的樣貌。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最初稱讚她:

“多麼癡情的好女孩!”

“多麼美好的愛情!”

後來那些稱讚逐漸變了味。

她換來的婚姻,仿佛一個笑話。

這個笑話不是來自佐助,而是來自佐助的離開。

這個可悲的宇智波的男人,被永遠地驅逐出了木葉新的權力重心。

奔波在外,漂泊不定。

不受歡迎。

曾經和自己在一起,甚至一度輸給自己的井野成為了真正的勝利組女子。

受尊敬的工作,受歡迎的丈夫,受追捧的一生。

曾經土氣的,不起眼的雛田一躍翻身,擁有了耀眼的火影夫人頭銜。

明明漩渦鳴人回家的次數同樣少的可憐,但她僅僅靠受歡迎的丈夫,便得到了受追捧的一生。

「可是怎麼辦,我實在太想成為那個獨特的女人了。」

春野櫻這樣想道。

她想起那場潮濕的雨。

自己坐在一群女人的聚會裡,手足無措。

年輕的女人們對著漩渦雛田大肆奉承,渴望擁有同樣的好運,得到美好婚姻的入場券。

被那樣的男人疼愛,是怎樣的感覺?

她們躍躍欲試地在腦海中排演著。

而她擠在桌子角落,看著井野和手鞠坐在人群中心,穿著昂貴的襯裙,對雛田開著親昵的玩笑。

那曾經是屬於她的位置。

而現在,雛田坐在那裡,仿佛受不了應承似的用絲帕遮住嘴巴,露出羞澀自得的笑容。

白珍珠耳環在燈光下華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