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昀：……

越如昀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看小孩的神情不似作偽。

但轉念一想，他被這小孩精湛的演技騙得本源沒了，自由也沒了，怎麼還是說啥信啥。

“你真不識字？”越如昀懷疑道，他從書桌上堆的像小山一樣高的書堆中抽出一本，隨意翻開一頁，指著其中的一句話，遞到王汜麵前讓他辨認。

王汜茫然的看著，上麵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他開口回答：“哥哥，阿汜這次沒有騙你，我真的不識字。”

他知道自己在越如昀那裡已經沒有了可信度，低頭摩挲著手中的書，慢慢說：“我之前對哥哥說的話不全是假的。

我的確在躲著一群人，但不是那些來追殺我的人，我也不是琅琊王氏分家的人，那個身份是我為了能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冒認頂替的。

我見過我的父母，不過他們早就死了，死的乾乾淨淨，除了我，在這世間，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他垂著眼，仿佛又回到那個時候，親眼看著父母族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無數人絕望的哭喊和作嘔的血腥味混著凜冽的風灌進他的鼻子耳朵，讓他無法呼吸。他們的麵容早已模糊，可滿是鮮血和屍體的人間煉獄卻死死地刻進了他的腦海，曆曆在目。

王汜眼睛發紅，麵容陰鷙，死死地咬住下唇，全身顫抖發冷，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令人膽寒。

越如昀發現不對，趕忙上前查看他的狀況。

他像是被魘著，越如昀試圖輸送玄氣使他的靈台恢複清明，從幻象中脫離。

但無奈不起作用，他隻能在周圍將玄氣凝成點點星光，慢慢溫暖他身體，然後抱著王汜，安撫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越如昀感覺到王汜慢慢平複，不再顫抖，身上漸漸有了溫度。

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猶豫要不要起身鬆開懷抱，王汜就伸出雙手，回抱了他。

兩人無言相擁，越如昀心情複雜，真真假假，他早已分辨不清，暗罵自己現在真像個善心過多無處施展的聖母，明明被這個小屁孩狠狠擺了一道，卻還是忍不住心疼他。

越如昀思維發散，狐疑地看了一眼還埋在自己懷裡的王汜，心想這小混賬是不是給自己下了蠱。

正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就感覺懷中的人動了一下，打斷了他腦中的天馬行空。

他下意識向懷裡看去，就看到王汜的小臉上還有些淚痕，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自己，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他受不了這種小狗攻勢，挪開眼神不與王汜對視。

拿出帕子將他臉上的淚痕擦乾淨，牽著他坐回榻上，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的挨坐在一起。

良久，越如昀忍不住開口打破寂靜，“你……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他感覺有些彆扭，經曆過之前種種，他現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很擰巴，隻能自己和自己較勁兒，之後再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

他緩了緩繼續道：“不識字也沒關係，我會教你。你……” 你彆難過，越如昀將這幾個字咽了回去，沒再說話，讓自己閉嘴。

“我感覺好些了，哥哥。”王汜回道，他平複了自己的心緒，“哥哥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騙你？”

屋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越如昀看向窗外，雨珠砸在地麵，不消片刻就潤濕了土地。

“你肯說？”

王汜看著他一字一字清晰的說：“我的目的，就是你。”

“我給哥哥講個很俗套的故事吧。”

“有一個孩子，在他的心口處有一道規則之力，被一些有心人發現，他們想通過這個男孩掌控這股力量。所以就把小孩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在他身上用儘手段，可惜都沒有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