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項目確實有很多公司在爭,要不是林安妮喜歡自己,林鴻景也不會把那塊蛋糕分出來。他就算要陷害自己,難道就不顧慮一下林安妮嗎?!
蔣博雲滿腦子都是自己即將打水漂的投資,他渾身冷汗直冒,指尖在通訊錄上飛快滑動著,一下子想打給林安妮,一下子想打給林鴻景,最後一個電話也沒撥出去,憤怒將手機砸了出去:
“砰——!”
手機重重摔在岩板瓷磚上,因為力道過大,屏幕瞬間碎成了蛛網,縫隙向四周蔓延,正如同他即將支離破碎的人生。
地下室裡,不知過了多久。
陸延終於想辦法掙開了繩索。
他指尖修長,又耐心十足,在黑暗中摸索著勾住繩結的外圈,然後艱難往外拽,就在手腕已經快抽筋的時候,終於拽鬆了。
“嘩啦。”
繩子落地發出一聲輕響,蛇一般蜿蜒趴在潮濕的地麵。陸延彎腰解開捆住自己腳腕的繩子,因為被捆得太久,站起來的瞬間差點摔個踉蹌。
不能在這裡待了,必須要想辦法逃走!再待下去要麼死在蔣博雲手裡,要麼清白不保,無論哪個結果對於陸延來說都相當可怕。
陸延活動了一下手腳,抬頭時發現上麵有一扇透氣窗,他後退目測了一下大小,發現根本不夠一名成年男性鑽出去,隻得徒然放棄。
“係統,”
陸延迫不得已喊出了那個黑心鬼,
“現在距離遊戲結束還有多久?”
係統在幽暗的空氣中顯形,聲音終於不再是那死氣沉沉的腔調,竟罕見聽出了幾分愉悅:【還有……兩天零三個小時。】
如果隻剩三個小時,陸延再怎麼也能苟完,但如果是兩天零三個小時,難度翻了不止幾倍。
陸延背靠著門板,因為死亡的逼近,他的心跳有些快:“你好像很高興?”
係統否認:【不,我隻是在回答你的問題,我的603號宿主。】
陸延自我嘲諷:“我如果死了,你馬上就可以迎來你的604號宿主。”
係統不置可否,輕飄飄隱去了身形。
陸延沒有彆的武器,隻能將那張椅子拽到身旁,他緊張靠在門後,靜等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蔣博雲不進來更好。
對方如果進來,那就舉起椅子來一個爆頭痛擊,說不定還能趁亂逃出去,總之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陸延能感覺到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困倦襲上大腦,他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外麵的天色從暗變成了更暗,月亮也慘淡得有些死寂。
就在陸延警惕漸弱的時候,外間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瞬間清醒過來,攥住椅子的手也浮現出了青筋。
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陸延後退兩步,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椅子。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蔣博雲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內,陸延想也不想直接舉起椅子砸了過去,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對方的身形轟然倒地,徹底昏死了過去。
陸延站在門後,見狀長舒了一口氣,他把手裡的椅子扔在旁邊,立刻上前摸索著蔣博雲的口袋,從裡麵找出了對方的手機準備報警——
係統隻說喻澤川殺他的時候不能報警,又沒說蔣博雲殺他的時候不能報警?
陸延覺得自己這麼做沒毛病,他蹲在地上按下號碼撥打電話,結果發現地下室沒信號,急得汗都冒出來了,全然沒注意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男士係帶短靴。
“……”
那雙鞋上沾著泥土,還有某種粘稠的液體,看起來並不乾淨。
蔣博雲趴在地上,後腦遭受重擊昏死了過去,身下卻緩緩淌出一片鮮血,越擴越大,腥鏽味逐漸蔓延開來。
陸延捏著手機,慢半拍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緩緩垂眸,隻見自己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灘血跡,麵色一變,終於抬頭看向門口——
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抹身影。
對方穿著黑色的連帽衛衣,站在門口時幾乎擋住了大部分光亮,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右手垂落身側,蒼白修長的指尖攥著一柄鋒利的折疊刀,刀尖還在緩緩往下滴血:
“滴答——”
“滴答——”
陸延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