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不舍得騙我,到頭來我騙了她。
她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回家的日子並不多,每當她得空,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她身邊,不想去管任何事。
她偶爾要加班到深夜,我就搬條椅子靠在她旁邊發呆。她總想讓我上床睡覺,不過隻要我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還是會妥協。她讓我再搬兩條椅子,將三張椅子並在一起,如果實在撐不住,我可以躺在她腿上眯一會兒。
就算是這樣,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她應該很愧疚吧,所以時不時給我買精致的小裙子。
某次突然降溫後,我不小心發燒了。
人一旦生病,就容易變脆弱。
算起來,我已經接近一個月沒見過她了,發給她的信息還是會收到回複,隻是相比以前簡單許多。
我之前還偷偷躲在公司附近,希望能看她一眼,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和她一塊兒吃飯,隻可惜從早站到晚,一次都沒碰到她,後來林應星告訴我她出差了。
好委屈啊。
我躺在床上,止不住地想,止不住地哭。
或許是因為沒發信息給她,晚上10點左右,她主動發消息問我今天過得怎麼樣?
我盯著手機屏幕流眼淚,遲遲沒有點開對話框。
五分鐘後,她打了電話過來。
理智告訴我應該拒絕,被她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隻會給她增添更多麻煩,情感上我舍不得,我真的好久好久沒和她說話了,我真的好想她。
“睡著了嗎?怎麼沒回消息。”
過高的體溫燒得我頭痛,我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但她溫和寵溺的語氣直接將我脆弱的心理防線擊碎。
“不會又偷偷躲在被子裡哭吧。”她調侃道,我依舊沒出聲。
“真的哭了?”她的聲音變大了些,像是湊在我耳邊說的。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
“我現在,就想見你,嗚嗚嗚……”
“好,等我一小時。”她在電話裡說。
“嗚嗚嗚……你不是出差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前天回來了。”
我哭得更厲害了。
可能沒到一小時吧,她就回來了,看到我燒成這樣,連忙將我送去醫院。
第二天是在家裡醒來的,睜開眼環顧四周,看見她拿著電腦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
“醒了,頭還痛不痛?”
“好多了。”我才發現我的聲音變啞了很多。
她看著我疑惑的表情笑起來,遞給我一杯水。
“昨天在醫院你抱著我哭了好久,旁邊的小孩都沒你那麼能哭。”她感歎道。
我臉蹭地紅了,小聲說:“好丟人。”
“哼,當時丟人的應該隻有我吧。”她哼笑一聲,走過來拉我起床。
我注意到她眼下有很明顯的黑青,“你多久沒休息了?”
“沒事,等下我還要去公司開會,我拜托了林應星過來照顧你,他應該馬上到了。”
“那你還能休息嗎?”
“嗯,到公司再眯一會兒。”
她原本要陪著我等林應星到了再走,被我勸著先離開了,10點鐘開會,現在過去還能再睡兩個小時。
許是察覺到我心情變差,臨走前她親親我的臉,安慰著說:“昨天在公司休息了很久,這是出差那段時間加班嚴重,黑眼圈才消不下來,彆擔心,過幾天應該就沒那麼忙了。”
之後過了一周,她也沒回家。
期間上次跟著她來拿文件的男生來過一次。
他很熱情,問了我很多問題,也告訴我很多關於她的事,這些事卡在我心裡逐漸變成一根刺,最後刺在她身上。
很多問題我都忘了,我隻記得他說
“不知道為啥,袁姐最近忙得吃飯都是隨便應付,還抽時間上網買衣服,也沒見她穿過,”
“晚上大家都累的要死,我幾次看到她都要立馬睡過去了,還強撐著在發消息。”
“還有昨天晚上,剛回來就連軸轉了兩天沒怎麼合過眼,在公司宿舍沒睡多久又開著車不知道去哪了。”
“袁姐太拚了,如果有個有能力和她一起分擔的伴侶,也不至於那麼累。”
我不知道這些事,我隻知道接受她的好,卻沒有體諒她的不容易,
之後,她對我越好,我反倒越不自在,就像那個男生說的,她如果和彆人在一起,應該不至於這麼累。
我甚至認為自己在消耗她的時間,精力,乃至生命。
她應該從我越來越懂事卻日漸疏遠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什麼。還沒等她騰出時間處理,就被另一件事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