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的追求直白猛烈,繞是情感空白的盛澤也察覺到了。
“我們隻能做朋友。”盛澤委婉拒絕她,不喜歡就早點說清楚,免得浪費彆人的時間和精力。
“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我先追著,萬一你被我打動了呢?”常歡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說。
盛澤放慢腳步,他不確定自己對柳生姿這種感情是真是假,更害怕這樣畸形的讓人羞愧不安的想法被他人知曉,於是他對這類事緘口不言。
盛澤原本想和常歡保持距離,不知道盛遠誌從哪得來的消息,囑托他和常歡多去相處,畢竟和常家唯一的繼承人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盛遠誌甚至專門邀請常歡常來家裡陪盛澤,又暗言盛澤將她視為很重要的人,常歡欣然答應了。
花園裡,兩人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你每天都這麼無聊嗎?”常歡懶洋洋地問。
“我一般都待在房間。”盛澤伸手感受著指間流淌的虛幻日光,光柱裡有塵埃在飛舞。
“那你平常都喜歡做什麼?”常歡好奇。
“平常都在房間畫畫。”
“我可以去看看嗎?”常歡期待地問。
盛澤的房間到處是畫具,好在房間夠大,他從抽屜裡拿出最近的幾幅畫。
常歡對繪畫其實不感興趣,撇開私人情感,單靠審美來講,她覺得盛澤很有天賦。
“要試試嗎?”消磨時光最好的方法就是找點事做。
“好啊,你教我?”
“嗯。”
盛澤替她調好顏料,由著常歡在畫紙上塗塗抹抹,自己則待在一旁發呆。
“我下去拿水。”
等盛澤出去後,常歡趕忙想取下眼前一團糟的畫,真是有夠醜。
倉促間,畫板支架有些鬆動,有張紙掉落下來,常歡撇了一眼,愣住了。
盛澤端著水推門進來,看到常歡想取下畫紙,將水杯放在一側,急步走上前,“我來吧。”
“抱歉,不小心弄掉了你的畫。”
被看到了。
盛澤僵硬著將地上的紙撿起來,又幫著常歡取下畫紙,遞給她尚且還有溫度的水,整個過程他沒說一句話。
畫上的少女,常歡幾天前見過,她甜甜地跟著盛澤叫她姐姐。
如果這幅畫是明目張膽擺放在房間,常歡都不會多想,此刻無論她在心裡怎麼替盛澤解釋,似乎都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原來如此,之前的細節好像一下就串起來了,比如一旦柳生姿在家,他在自己身邊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比如每次柳生姿出門,他總會格外失落。
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反應,無限放大後卻揭開了某個不能言之的秘密。
“你有喜歡的人。”常歡自然明白隨意打聽彆人的隱私是越界,可她無法不越界。
常歡是陳述的語氣,盛澤和她僵持著,如果打死不承認,是不是就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我去問問姐姐。”卑劣無恥,她不是什麼好人。
“不要。”盛澤臉色蒼白,看上去精致脆弱,惹人憐愛。
“能不能……不要告訴彆人。”盛澤艱難出聲。
看著他頹敗的樣子,常歡竟然從中得到些許快感。
“她可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的。”盛澤呢喃。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說出去,怎麼樣?”她真真是卑鄙無恥。
“我保證,不會讓你太為難。”常歡又說。
盛澤答應了。
周末,常歡悄悄跟著柳生姿,想看看盛澤喜歡的人到底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喂,你跟著我乾嘛?”
柳生姿堵住拐角處的常歡,常歡比她矮,隻能仰頭看她。
“你不跟著盛澤,跟著我乾嘛?”柳生姿湊近看她,又問了一次。
“路這麼寬,你怎麼知道我是跟著你。”常歡索性破罐子破摔,失戀本來就夠難受的,她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上次還一口一個姐姐呢,今天怎麼那麼衝?盛澤惹到你了?”柳生姿捏捏她的臉,手感竟然很不錯。
常歡悶聲說:“你惹到我了。”
柳生姿笑起來,豔麗張揚,常歡看著這張臉想,她可能找到盛澤喜歡柳生姿的原因了,果然,男人都一個德性。
“大小姐,我哪裡惹到你了?我是吃你家飯了還是堵你家路了?”柳生姿又捏捏她的臉。
常歡扭開臉不說話。
旁邊走來個老奶奶,揮手重重拍了下柳生姿的背。
“小姿!”
“我沒欺負她。”柳生姿冤得很,委屈巴巴地說。
看著柳生姿吃癟,常歡在一旁笑出聲。
“湊和著吃點吧。”桌上擺著幾道菜,是剛剛柳生姿去廚房做的,賣相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