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尋鶴自小就比其他小孩稍稍嬌縱那麼億點點。

全是袁輕慣出來的，好在還有賀知約束著，不至於那麼無法無天。

“媽媽媽媽，我要這個芭比娃娃。”

袁尋鶴拉著袁輕，興衝衝地指向架子上的芭比換裝玩具。

袁輕掃了一眼價格，微微挑眉。

“這價格……”

她花錢沒限度，婚後便自覺將財政大權交付給賀知，賀知每月給她的零花錢不少，但供養一隻小吞金獸不太夠用。

“媽媽媽媽，我想要我想要。”

袁尋鶴抱著袁輕的腿撒嬌，她長得像賀知，大眼睛高鼻梁，肉嘟嘟的臉，很招人喜歡。

“家裡玩具太多了，爸爸會生氣的。”

家裡的玩具堆積如山，光是這類芭比玩具鋪開便能占據一間房，袁尋鶴圖新鮮，大部分都擱在角落積灰。

“可是我很想要嘛。”

袁尋鶴耷拉著頭，轉過去不理袁輕。

她在心裡默念著數字。

剛數到31，溫暖的手掌便落在她頭上。

袁輕揉揉小家夥，“去前麵拿推車。”

“好！我愛媽媽，媽媽最好了。”

袁尋鶴一溜煙地跑了。

由於袁尋鶴非得買最大最豪華的那套，一回家就被抓包了。

“不是出去買菜嗎？”

賀知從廚房出來，微微抿唇看著她們。

袁尋鶴默默移動腳步退到袁輕身後，用芭比套裝蓋住自己的臉。

“買了。”

袁輕淡定地拎著塑料袋走向賀知。

“晚上吃什麼。”

伸手圈住瘦窄腰肢，袁輕湊過去親他抿緊的唇。

“不要鬨了。”

賀知漂亮的臉染上一點怒氣，側過頭不讓她親。

“你總是慣著她。”

無底線的縱容會給小孩養出很多壞毛病，不僅僅是買玩具的問題。

“就這次，下回再不買了。”

“騙子，都是哄我的。”

賀知生氣時愛皺眉，嘴抿成直線，兩側臉頰微微鼓起來，可愛得很。

“真不買，已經沒錢了。”

袁輕好玩地捏住他兩側臉頰。

她確實沒錢，買玩具的錢還是找柳生姿借來的。

賀知拉開袁輕四處作亂的手，一臉嚴肅地說。

“我再轉給你點，但你不能再隨便給她花錢。”

“知道，我聽乖乖的。”

袁輕覺得可愛，又抱上他的腰，湊過去親他的唇。

旁邊的袁尋鶴見自家爸爸被哄得東西不分，心滿意足地扛起玩具進了房間。

吃完飯，袁尋鶴拉著袁輕，花半個小時給芭比建了個小房子。

“公主，今天我們要去參加宴會。”

袁輕抓住玩偶走來走去，捏著嗓子說。

“那宴會要穿什麼呢？”袁尋鶴的芭比站在衣櫃前思考。

“我建議公主穿華麗點的衣服。”

“那好吧，我就穿這件。”

趁袁尋鶴專注於給芭比打扮，袁輕單手摸出手機回消息。

「期中考試成績請各位家長查收。」

打開表格，目光落在最後一排後忽地停住，袁尋鶴的名字靜靜躺在上麵。

數學23分，語文15分，英語8分。

三門分數全加起來都不及格。

袁輕不自覺地揉捏著手裡的玩偶。

而袁尋鶴玩得正開心，絲毫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賀知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房間裡走出來。

“袁尋鶴！你過來！”

往常袁尋鶴都在倒數第十名間徘徊，這次不僅是倒數第一，還是斷層式倒數第一。

可見她的心思一點都沒放在學習上。

袁尋鶴可憐巴巴地看向袁輕。

“要不……”

“你不準開口！”

賀知打斷她，拎著袁尋鶴走到陽台角落。

“上次答應我什麼？”

賀知蹲下來和她平視，冷聲開口。

“數學考45分，語文考30分，英語考30分。”

袁尋鶴小聲說。

賀知將成績單擺在她麵前。

“我就是不想學習嘛！”

袁尋鶴耍賴扣手指，她心裡清楚自己考得多差，隻是不當回事罷了。

油鹽不進的態度最後硬生生把賀知氣哭了。

“我不管你了，以後找你媽媽去。”

袁尋鶴抿嘴站在角落，她心裡懊悔，隻是好像有什麼卡住了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道歉的話。

“怎麼哭了？”

袁輕跟著賀知進了房間。

“她一點都不聽我的話。”

賀知紅著眼睛告狀。

又“惡狠狠”地補充，“都是你慣的，我不要管你們了。”

袁輕沒忍住笑出聲。

“你還笑！”

賀知氣得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不哭了。”

袁輕拉著他坐在床腳，伸手擦乾眼淚，“先吹頭發，等下我去找她。”

吹風機嗡嗡作響，燈光下袁輕眉眼溫柔。

賀知傾身抱住她，臉貼著她的腰，袁輕關掉吹風機，輕輕揉摸著懷裡人的細軟發絲。

已經是30幾歲的人了，依舊喜歡撒嬌。

他悶聲道，“溺愛不好。”

“嗯，我有分寸。”

賀知抬頭不讚同地看著她。

“真的，不騙乖乖。”

單手托著賀知的後頸，袁輕撥開碎發，低頭親在他額頭上。

心臟隨愛人的親吻而顫動，賀知閉上眼睛。

“騙我我就不理你了。”

坐在陽台小沙發上的袁尋鶴終於聽到了開門聲。

等袁輕坐在了另一側小沙發，她才猶豫著開口。

“爸爸還在生氣嘛？”

“嗯，他說不管我們了。”

袁尋鶴低頭摳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