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伴隨著“哐哐”兩聲巨響,整個門板都震動變形起來,外麵有什麼東西正在大力地撞擊著房門!
李景然喉頭不自然地滾動,手慢慢摸向了一旁的書包。
書包裡,放著一根她用來防身用的電擊器,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夠坐以待斃,她得想點辦法保護自己!
等到李景然將電擊器攥在手裡之後,撞擊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門外的東西沒有得手,發出類似於野獸的嘶鳴和來回逡巡的腳步聲,即便妖異如送葬的樂曲都無法掩蓋。
接著,就見那原本是白色的牆麵上多了一抹鮮豔刺目的猩紅!
那紅色像是從門縫裡滲進來的,有了生命一般沿著牆壁蜿蜒爬行,漸漸布滿整堵牆。
顏色似血般鮮紅,不過這東西絕對不是鮮血,至少血液不會有意識般地順著牆壁爬行。
巨大的恐懼降臨,衝擊著李景然的意誌力,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住她全身,讓她無法動彈分毫。
動也動不了,打也打不過,事到如今該怎麼辦!
到了這個時候,腦海中一條規則一閃而過:公寓休息時間不能大聲吵鬨驚擾其它住戶。
她咬緊牙關,將舌尖送到了犬齒下死死抵住,直到嘗到血腥味都沒有鬆開。
去它的狗屁規則!要是她現在就死在這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洞娘!洞娘!”李景然迫使艱澀的喉嚨發出聲音,聲聲呼喚像是從聲道裡拚命擠出來的,在外麵奪魂追命的嗩呐聲壓迫下顯得那麼地微不足道。
這也已經是李景然儘全力發出的呼救了。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可洞娘像是沒有都沒聽見,床底漆黑一片,安穩得讓人心顫。
雖然不知道門外的東西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她動彈不得,也讓洞娘聽不到她的呼救,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也隻有她自己了。
眼看著那如同血液一般質地的東西慢慢靠近,從牆上一滴滴掉落在地麵,散落的“血滴”又重新聚集成一灘,向著李景然的方向慢慢滑行過來。
李景然克製著去看那些東西的衝動,再次咬破了舌尖。
刺痛的感覺使得神經被喚醒,李景然努力控製著拿住電擊器的那隻手,一個使勁,像是掙開了身上的束縛,右手終於得到了自由!
同一時間,李景然摁下開關,呐喊一聲朝著那血牆的方向扔了過去。
液體的導電效率比她想得還要好!那電擊器接觸到液體的瞬間就被強大的電磁力吸到了牆壁上,不斷釋放著電量。
一時間火花飛濺,紅色的液麵翻出驚濤駭浪,甩出星星點點的液滴。在這翻湧滾動的血液之下,一個人形的怪物渾身沐血從血灘裡嘶叫著鑽了出來。
“它”露出尖銳的獠牙,不停衝著李景然尖叫嘶吼。
可惜無法擺脫身上電擊器的折磨,隻能做徒勞掙紮。
李景然退後兩步,同一時間,室內燈光忽明忽暗起來。
黑暗的刹那,她分明看到被通電的血液中電火花正到處亂竄。
似乎是難以忍受這電擊的痛苦,“它”終於退縮,重新化成一灘血液從門縫裡縮了回去。
失去了目標的電擊器從牆上掉了下來,磕在地上。
燈光再度亮起,屋子裡再次恢複如初,牆壁整潔如新,窗簾外還透著溫暖的光線。
如果不是那隻電擊器還躺在門邊,李景然甚至都會想剛才的事會不會是她的幻覺。
劫後餘生的李景然坐回了椅子上,她到現在都想不通,剛才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洞娘,洞娘?”她想要確認一點。
洞娘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楚楚可憐地看向李景然,“姐姐,你叫我啊~”
這隻鬼的真麵目,李景然到現在都不清楚。
剛才到底是洞娘聽見了她的呼救不過忌憚門外的東西才故意不出來,還是洞娘什麼都沒聽見,這都不得而知。
李景然冷著臉問:“剛才我叫你為什麼不出來?”
“你叫我了嗎?”
洞娘感覺到李景然周身的低氣壓,氣勢弱弱地回答。
對方的反應不像是作假。
而且在這麼多次循環中,洞娘從沒有出現過欺騙她的前科。
李景然覺得洞娘此刻的話還是能信任的,於是她又問道:“你沒聽到我叫你…那音樂聲、撞門的聲音呢?”
“我沒有聽到外麵有動靜。”洞娘一頭霧水地搖搖頭,不安地咬著手指甲,開始擔心起李景然會不會因為她的一問三不知而生氣。
李景然看向屋內,外麵還是白天,也沒有紅色的血牆,更沒有那穿透靈魂的嗩呐聲…
“我知道了。”
她淡淡地回答了三個字。
要洞娘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要麼是剛才的那個東西做亂,攪亂了她的視聽覺;要麼是做了什麼手腳,隻有她或者說是“人”才能看見聽見。
現在回想起來,她竟還覺得那玩意衝自己尖叫的聲音有些耳熟,像是…王德法異變之後亦男亦女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