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
夢柯作為新成員,被小英拉扯著到另一個洞窟,去與其他三位成員見麵。作為基本禮儀,他表現得十分真誠。
對麵看上去是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頷首表示聽見了,隻有一個人淡淡回了句你好。
(他們身上並沒有什麼反常的特征,是像她一樣,可以通過某種手段遮起來嗎?我也挺想學的。)
小英覺得有些尷尬,拉了拉夢柯的衣服,示意他蹲下,在他耳邊輕聲說:“不用在意,這個冬天雪特彆大,大家可能有些緊張食物分配。”
(哈~這不用說也猜得到,我看上去可能像極了白吃白喝的。雖然我沒有這種打算,但也可能是現狀……會被忽略,還是被排擠嗎?真期待呢。)
“那你對我怎麼這麼好呢?”夢柯舔了一下嘴角,略帶挑逗意味地問小英。
“額啊……你,你是我救回來的嘛……自然想對你好……”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緋紅一片,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10歲小孩也有喜歡這種感情嗎?我那時可不像他這般“天真無邪”。)夢柯默默在心裡吐槽。
“喂,時間到了,快去那邊蹲點!”洞外響起了她的聲音。
“好的,馬上來。”小英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可以帶我一個嗎?雖然我沒什麼能力,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就遠遠地看看,可以嗎?”夢柯知道他們已經默認自己沒戰鬥能力,也不想過多解釋。
“你?太弱了,不行。”霜皺著眉。說完,她就像上次那樣“唰”地衝進雪原。
(嘖,失敗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傳來笑聲,帶著濃厚的嘲諷意味。
待夢柯轉頭看去,是那三個中一人,一邊誇張地用手擦試笑出的眼淚,一邊欠揍地補充道,“不好意思,沒忍住,太好笑了……”
對於這種明目張膽的,夢柯倒不怎麼生氣,他隻是有點好奇:“你們不去嗎?”
話音落下,空氣莫名冷了幾分。
那個在笑的也停下來,惱怒地說道:“你一個連尾巴都收不起來的弱隻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原來他們屬於“春天去種菜”那一類,現在和我一樣酷似吃白飯唄。
所以,這裡有能力的,或許隻有霜一位……這也太反常了,她總不可能是什麼爛好人……
原來如此,變強就能收起尾巴,學到了。)
“那小英為什麼跟去了?”他誠心地提出問題,殊不知又在那三人心頭捅了一刀。
“鬼知道啊!”那個“暴躁小孩”不耐煩地說。
“英有一半的鷹族血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老大視力的短板。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先前“打招呼的小孩”平靜地向夢柯解釋。
夢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說著,他找了個角落坐下。
他心裡隱約有個揣測,可理性與感性不斷糾纏,叫他頭疼了好一會兒。
(有憊無患,我必須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三人見夢柯緘默不語,本來就沒有再理他的打算,便一起出去消磨時間了。
(之前就發現了,這具軀體有戰鬥的能力,好像還不弱。原來打算向她問問……)
夢柯試探性地揮出一拳,和記憶中的速度相比有增無減。(現在看起來,我得放棄這個打算了。)
他靠在牆上,伸手捏捏自己緊皺的眉心,自言自語道:
“放鬆,緊張不會有利於你做任何事。至少目前的安全有所保障。”
“唔……淺眠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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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海風吹起少年耳畔的發絲,海浪卷著細沙,像逗小孩兒般,輕輕拍打他的腳丫。
少年的眼中,海灘依舊如昨日那般金黃,湛藍的天空襯著平靜的海水,不知是海映天,還是天映海……
少年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因為他眼中所見的儘頭處,水天相接,渾然一色……這種景致與往常無異。
……
一聲悠遠的鯨吟,破天荒地闖入少年的世界。
它帶著古往今來的孤獨,低聲鳴歌著生命的長度,空靈回環。
少年閉上眼,他仿佛真切地見到了那副場麵。它宏大的軀體,在那聲徹耳的嘶鳴中,緩緩沉下海裡。
它的血肉、骨架,被一點點蠶食、分解,無數海底蠕蟲在其間往返穿棱。
這一幕幕如影片般閃過少年腦海。
他自己也恍然置身於此。
…………………………
飛機的轟隆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急劇的風在耳邊呼嘯,幾乎要將他的耳朵撕裂。
那個血肉模糊的少年,麵朝天空,艱難地張開眼。他隻能任自己自由落體。
肉沫在空中彌散,強烈的壓力擠得少年喘不過氣。
那可怕的失重感襲來,少年迫切地想踩著什麼,抓著什麼,可他什麼都做不到。
手虛虛地向上探,迎接的隻有從指縫溜走的空氣;雙腿麻木極了,隻移動一下都會耗費他所有氣力……
他飛速下墜著,可這一刻在他看來無比漫長。
白雲不斷縮小,天空被無止儘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