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罷不知人換世.....不必如此喚我,你是哪個府上的,既入得了宮,怎會不識得我?”樂正安瀾看著棋盤上最後一顆白子,出了神。
衛緗挑了挑眉,難道她該識得?
“喚臣女衛緗便好。”
“原來是你,衛家的小女兒,倒是有所耳聞,有些本領。”樂正安瀾看著麵前的衛緗,眸光流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開局,衛緗執黑子,而樂正安瀾執白子。
衛緗下棋向來喜猛攻,幾個來回看似勝券在握,占了高位。殊不知這是樂正安瀾拋出的誘子,待意識到這點,為時已晚。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戀子以求得生機,還是棄子而取勢。
所謂一步錯則步步錯,衛緗選擇了求生,卻逐漸步步受困。
這盤棋,贏的人是樂正安瀾。
衛緗執起旁邊早已涼透的茶水,一個仰頭,送入口中,隨即輕聲笑了起來:“還是您棋高一著,是臣女敗了。”
樂正安瀾正打算開口,便瞧見橋頭那端一男子正往亭中走來,眼尾輕挑。
“嗬。”
衛縑自是瞧見了亭中的樂正安瀾,步履下意識加快。
“微臣見過娘娘,小妹今日初次入宮,誤闖此地,望見諒。”躬身揖禮,做到了情禮兼具。
樂正安瀾擺了擺手,執起一顆黑子一下又一下摩挲著:“我當是誰,原來是翰林院的衛侍讀,怎麼.....害怕我吃了她不成?”
直起身,衛縑眯了眯眼睛,眉眼帶上了些笑意。
“娘娘說笑了。隻是擔心父親母親等得久了,我與小妹就不打擾了。”而後,給了個眼神給衛緗。
衛緗也知曉到時間該回府了,剛要抬腳離開,樂正安瀾叫住了她。
“衛緗,我贈你一句。舉棋不定,不勝其耦。”
看著麵前的樂正安瀾,衛緗眉心微動,眼底劃過一縷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臣女記住了。”
二人行過禮後,便離開了此處,向宮門走去。
走了一段路,觀察了下四周,確認沒什麼人能偷聽,衛緗便放心地和衛縑說起了在亭中發生的一切。看到衛縑蹙起的眉頭,心下好奇:“大哥,你可知那是宮中哪位娘娘?”
衛縑側首看著衛緗,須臾間歎了口氣:“你不必知曉,往後莫要再靠近她.....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
衛緗也不再追問,兄長所說,聽了準沒錯。
此刻,禦書房內——
殿中宴席已然結束,越古湛也早早回到禦書房,聽著案桌前跪著的暗衛稟告今日涼亭之事,抬手按揉了下山根處:“可還有其他發現?是否有那孽種的蹤跡?”
“回稟陛下,並未發現其蹤跡。”那暗衛低著頭如實稟告。
越古湛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立於一旁的內侍見人離去,便上前低聲說道:“陛下,衛府暗探求見。”
“讓他進來。”
片刻後,一身仆從裝扮的男子走了進來,單膝跪地行禮:“陛下,衛將軍恐起異心。”
越古湛眸光一凜,一股冷意射向那跪在地上的人。頃刻間,暗探仿若置身於冰窟之內,垂在身側的手抖了抖,頂著那股冷意細述這幾日在衛府發生的事。
聽完暗探所敘之事,越古湛冷哼了一聲:“朕這個將軍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回去給朕盯緊了,有什麼風吹草動,要速來通報。”
“謹遵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