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玫緊皺著眉頭:“媽的,真不是個東西!又臟又惡心,逮著你不放了!”
辛舒彎著嘴角,挺無所謂地笑笑:“嗬,我該高興才是。說明我還有他們不願放過的商業價值,我這塊硬骨頭讓狗又饞又吃不到,想得發狂。他們急了,我才有機會拿回想要的東西。”
“他們的目的不用想都知道,不就是那檔子破事?估計準備把我迷暈了,拿來做做文章,無論是拍照片還是什麼,反正拿到點實質性的證據,就能一巴掌把我拍死在輿論的大山下,威脅我放棄歌曲版權。”辛舒邊說邊望著床頭櫃上擺放的綠籮,晶瑩濃綠。她很喜歡這種植物,適應性強,生命力也旺盛,隨便折一段下來,還能重新長出新苗。
楊一玫神色凝重,後背出了點冷汗,靜靜地望著她。辛舒實在太過冷靜,強大得竟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她更有幾分後怕,辛舒這是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給自己了,但凡她趕不到場,後果不堪設想。
“你準備如何反製?”
辛舒摸了摸綠籮的葉片,眉目間流露了些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楊一玫不寒而栗:“若是我不喝,就算報警,酒裡檢驗出迷藥,費點小力氣就出來了。誤導他人吸毒罪的名頭可輕得多。”
楊一玫心中一沉,忽然明白了辛舒這麼極端的原因。
“為□□下迷藥,按□□罪追訴。他,應該已經上手了吧?”辛舒眯了眯眼,托著下巴,望著楊一玫。
楊一玫會心一笑:“酒吧的監控可清晰得很呢。”
辛舒很滿意地靠回枕頭。
“不過,你的護花使者長得挺帥,我還以為哪個明星大駕光臨了。”楊一玫調侃道。
辛舒腦袋一懵,哪冒出來的的護花使者?
努力回想了一下,腦海裡蹦出來三個字。
“周路臨?”
“不知道名字,反正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臉挺年輕的。我趕到的時候,那個下藥的已經被他給揍趴下了。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以前沒見過啊。”
“……基本可以算是陌生人。”
楊一玫吃驚地望著她:“原來是活雷鋒啊,見義勇為?”
辛舒皺著眉,讓楊一玫幫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翻開微信,點進一個微信名“Lumos”的對話框,挺空蕩,一段視頻,一個姓名,再沒有彆的對話。
那晚,她當著他的麵喝下那杯果汁酒,讓他不要管她,本意是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隻有讓歹徒看到乘虛而入的機會,她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
明明當時他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走遠了。
辛舒思緒有些混亂,憑直覺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可疑。她受的傷害太多,敏感多疑已然成為天性。辛舒細細地回憶,發現推不出一個完整的邏輯鏈,又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楊一玫瞧她這幅冥思苦想的樣子,輕摸了摸她的頭,弄得她額前的幾縷發絲有些淩亂:“好了,想太多傷神,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幫你叫醫生看看情況。”
她點點頭,輕輕閉起了眼,渾身戾氣消失不見,又變回了一副靜態畫般的美人。辛舒和楊一玫都稱得上大美女,氣質卻截然相反。楊一玫鮮活動人,明媚奪目,像太陽,卻不會灼傷人,沒什麼距離感,人們通常很樂意與她打交道。而辛舒長相沉靜又淩厲,像一潭湖水,又像銀白色的月亮,身上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
“對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辛舒緩緩睜開眼:“嗯?”
正值午後,陽光跟一川金閃閃的瀑布似的傾瀉而下,暖暖地照在楊一玫的臉上、肩上,顯得整個人格外有溫度。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了,”楊一玫微微笑著,“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受到無數偏愛才對。”
久違的陽光流動在空氣中,打破了陰鬱的寒光,包裹住那一座鋒利寒冷的冰山,厚重又溫暖。
也許陽光久一點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