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墓碑上的文字，那掛在上麵的頭骨同樣充滿了疑點。那像是老虎的頭骨，卻比尋常的老虎大了一倍，可見生前必定是叱吒森林的一代王者，兩邊的獠牙即使曆經風雨洗禮仍然猙獰可怖。

而那箭矢死死地卡在額骨中，最尖端已然沒進了顱腔中。在外麵的箭身，隱約能看出金色的花紋。

“描金……”端木禮喃喃道，“可神夏族族群中的武器還多是磨製石器……”

這把箭不像是出自神夏族，反倒像是大夏貴族喜愛樣式。端木禮還想看出到底是什麼花紋，奈何金紋早已斑駁，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這麼多的線索，卻讓人一頭霧水，煩惱之際，端木禮一個沒注意，竟然踢翻了石碑前的一個木碗。

端木禮大驚，那碗中還裝著之前女侍從帶來的貢品，也就是那個蒙著的包裹。若是讓那女侍從回來發現石碑有人來過，不知會惹出多少麻煩出來。

好在那點心也隻是滾到了一邊，並未有什麼破相。端木禮小心翼翼地複原，然後照著之前自己所做的標記，返回至洛城。

易無憂離開之後，端木禮白了一眼旁邊笑嘻嘻的恩仇：“你倒是樂得清閒，過來，幫我捏捏肩。”

“是。”恩仇做作地行了個禮，骨節分明的手慢慢地攀上了端木禮的肩膀，對著幾個容易發酸的穴位暗暗發力，惹得端木禮長舒了一口氣。兩人默契十足，沒有半分忸怩，更不存在上下級的拘禮。

“很累吧。”沉默良久，還是恩仇率先開口，這些天端木禮的奔波操勞他都看在眼裡，隻恨自己不能為她多分擔一些。

端木禮扭過頭直勾勾地看著恩仇的眼睛，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有些過近了，甚至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聲。“如果有像你這樣的美男子每天替我捏肩膀，雖然累也很幸福啊。”

恩仇往旁邊撇了撇頭，手卻沒有停下來，他明白這是一句玩笑話，即使端木禮有認真的意味，但是一個是眾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是見不得人的暗衛，又會有什麼結果呢？

誰知端木禮竟一把捏住恩仇的下巴，逼迫他正視自己：“跟之前被青衣流追殺的那段日子相比，我一點也不覺得累。”恩仇無言，隻是不知一時該如何麵對端木禮。

“接管青衣流，成為刀派護法，公主一路來種種成就，確實讓人驚異。”

“既是如此，你就應該知道，世間的種種桎梏，並不能束縛住端木禮。”端木禮緩緩鬆開捏住恩仇下巴的那隻手，起身回房，隻剩恩仇留在原地望著端木禮背影發呆。

這一覺端木禮睡得很死，也無人去打擾她，待到她自然醒之時，已然是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