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想開口說話，卻沒有機會，小徒弟望著前方，目中無神，“師尊，我能猜到的，我是不是和魔珠有什麼聯係？那我該怎麼做，如何才能不傷害到彆人？”

其實她是想說如何才能不傷害到師尊，可是那樣會不會反而讓師尊回憶起往事，更加難過呢？

“師尊，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話還沒說完，就被顏辭捂住了嘴。慕離陌看著師尊，這好像不是師尊第一次在她麵前哭了，啊，她怎麼又把師尊弄哭了呢？

這是第一次，在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顏長老在小徒弟麵前流淚了。

她的小徒弟在這個時候依舊想著如何才能不傷到彆人，甚至可以舍出性命。清泫宗的宗訓就是“吾願身死，為天下盛世”。她的小徒弟縱使沒有修為，可反而更像是清泫宗的人。

可惜她堂堂長老，如今哪怕置家族仇恨於不顧，也不想再失去一個自己所愛之人。她甚至想要放棄這天下，隻要能留住她。

“不要說了好不好......”帶有哭腔的聲音帶著祈求。慕離陌第一次看到這麼脆弱的師尊。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把人抱在懷裡，“師尊，你彆哭了，我不說了，我也不會去看的。”

謊言是那麼令人憎惡，有時卻又格外美好。

慕離陌想，自己明明該恨，恨命運不公，恨長老們連同師尊都一起欺瞞她。可是她恨不起來，如若不是命運，她不會被師尊帶回來，如若不是謊言，她不會遇到這樣一個女子，有過這樣一段回憶，即使現在死去，也無怨無悔。

她隻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沒有辦法永遠陪著她，遺憾那還沒有宣之於口就要消磨在心底的愛意，遺憾自己還沒有好好感受過懷裡的溫度。

隻是遺憾，但不後悔。

顏辭漸漸止住了哭聲，從小徒弟懷裡退出來，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人精致的麵孔，眼中愛意和傷痛交織。伸手在小徒弟的臉龐摩挲。

慕離陌被這樣的眼神燙到了，臉上發紅，師尊為什麼......

還沒有想明白，一張絕美的容顏在眼前放大，接著是唇上柔軟潮濕的觸感。

慕離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動也不敢動。顏辭睜眼看著呆愣的人笑了，小徒弟什麼都不懂，那日是怎麼想到要親她的？

“傻了？”捏了捏小徒弟的臉頰，看著滿麵通紅的人，顏長老本來還有些許害羞，在看都不敢看她的小徒弟麵前倒是也顯不出來了。

“不是，我，你，這......”慕離陌的臉越來越紅，語無倫次。

顏辭這下更滿意了，又靠到小徒弟的懷裡，不得不說被人抱著的感覺還不錯。“難不成不喜歡麼？”

“喜，喜歡......”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可是小徒弟表情又有些懊惱，“師尊，你不能這樣的，我......”

“阿離，不要想彆的好不好，不要想未來會怎樣，我們好好過好現在，好麼？”

這下子慕離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那就聽師尊的，不過若是我將來真的失去理智，要傷到師尊的話，師尊就親手殺了我好麼？”

顏辭抬頭，小徒弟眼裡滿是寵溺，難怪會吸引那麼多小師妹，被這樣看著，人果然是會陷進去的。可是偏偏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慕離陌隻看到懷裡的女子紅了眼眶，反而顯得更加妖媚，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又吻了上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蒙蒙細雨，窗內的人抱在一起，相互依偎，這份美好顯得溫馨又容易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