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憂點點頭。顏辭轉身看向另一邊，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還未走多遠，看到一位老人正彎腰砍柴。

“請問您在這裡有看到彆人經過麼？”

老樵夫抬頭看著麵前的女子，生得好看極了但是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哦，剛剛是有個穿白衣服的姑娘過去了，還嚇了我一跳。”老樵夫指了指方向。

顏辭道了謝，飛快地往裡麵繼續走去。

山洞裡，慕離陌慢慢睜開了雙眼，明明是寒冬，豆大的汗珠卻從額頭落下。

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道白色身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虛弱地出聲，“師尊？”

那人卻並未轉身，慕離陌似乎明白這不是夢，平日裡清冷精致的人兒現下一身狼狽，站在洞口瞧著外麵。

慕離陌動了動手，左手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身上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靠近了一些，有些不安地又喚了一聲。

那人這才轉過身，慕離陌看到自己師尊眼眶微紅，噙著淚花，有些手足無措。

“為何要把玉佩扔掉？”冷淡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哭腔，讓慕離陌心裡有些酸澀。

“師尊也看到了不是麼？我隻曉得自己會變成這副誰都不認識的模樣，卻不知為何，也不知師尊和師叔們是怎麼壓製它的。”

“我生怕自己哪一日就徹底失去神智，大開殺戒，會傷到彆人。”

“那我寧願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我。”

小徒弟的語氣還是很溫柔，可是卻像是在顏辭心上狠狠剜了一刀。

“那我呢？我怎麼辦？”問出這話之後，顏辭就後悔了，本就是她拉著小徒弟沉在這場美夢裡。

她以為自己可以解決這一切，小徒弟隻要好好地待在她身後，她能護好她。

現在看來，是她在一意孤行，她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慕離陌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她對師尊的隱瞞起初是不滿，然後是等待，到現在是不知該不該氣。

可是又不想看著那人傷心難過，尤其是露出這種自責的表情。

輕輕把人摟在懷裡，像是抱著珍寶一般。

“師尊，如果命該如此，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好麼？”

如同生離死彆前的深情告白，讓人沉溺又讓人絕望。

沒有應好或者不好，顏辭拉住小徒弟的手離開了這裡，一路無言。

“你們今日遇到了什麼？”顏辭在路上突然出聲。慕離陌將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為何我現在醒過來就沒什麼疼痛的感覺了呢？”

“師兄幫你壓製住了。”顏辭現在也沒有頭緒，當時他們隻能看出魔性像是被什麼人刻意引出來了。

她看到疼得蜷縮成一團的人時，手腳都是冰涼的，師兄卻好像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一般，麵色不變地壓製魔氣。

對話結束後又是沉默，兩人好像刻意地都對那些事避而不談。

回到閣裡，慕離陌就被自己師尊強行要求不許下床，雖然她隻是傷到一條胳膊而已，彆的地方又不是不能動。

可是看到自己師尊看過來的冰冷的眼神時，她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不過最近也不知道師尊在忙什麼，整日不見人影。

這天慕離陌胳膊上的傷已經結痂了，打算往外麵走一走，碰到了唐溪嵐，還沒打招呼就看到那人躲在師姐身後，離得遠遠地看著自己，帶有防備。

“你乾什麼？”

“你終於正常了，那日可把我和江姐姐嚇壞了。”唐溪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日顏姐姐把人帶回來以後就把人關在謫瑤閣，她還以為人怎麼了。

看著顏姐姐每日臉色都是冷冷的，她都不敢過來瞧人。

慕離陌隻是笑笑，江無憂雖然還是擔心，但是也沒有多問，小師妹上次似乎也是不太想說這件事的。

“師尊這幾日都不在，似乎在忙什麼事。”

慕離陌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卻也無奈，師尊決定要做的事，沒誰能攔得住。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顏辭在傍晚匆匆趕回，身上還帶著一股冷氣，整個人周身的氣質也顯得格外低沉。

慕離陌看人回來，眉宇間滿是擔憂，拉住人坐下。“師尊這幾日去哪兒了？”

“沒什麼，殺了幾個人罷了。”那一瞬，慕離陌終於曉得了彆人口中殺伐果斷的瓊時君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