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初遞給慕離陌一個玉戒，“這戒指是你祖母給的，說能給人福氣，她老人家還想著讓我留給未來的孫媳婦，世世代代傳下去，交給你了，老太太應該會很欣慰。”

慕離陌雙手接了過來，她知道洛祈安和路黎初能看得出來自己已然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可是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兩人的孩子。

這也沒錯，她是慕離陌，也是洛懷瑾。

“多謝阿爹阿娘。”

不過隻有這一件禮物可不行，她聽唐溪嵐說了唐瑜那日在詩會給師尊表明心意的過程，真是過於隨意了，她要精心準備才行。

於是少城主選了上好的美玉，親自打磨玉佩，這才耽擱了許久才回到了清泫宗。

袖口裡冰涼的觸感讓慕離陌心跳加快，師尊會答應她的吧，也不知道這個玉佩師尊會不會喜歡，她其實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畢竟未知的危險還橫在前麵。

可是整日裡看著師尊憂心忡忡的模樣讓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麼安撫自己的戀人。

“少城主，您終於回來了，不過少城主，我是要叫瓊時君還是要叫少夫人啊？”阿泱現在也不怕顏辭了，少城主是她的朋友，那少城主的夫人自然也是她的朋友，這樣一琢磨自己好像還占了便宜。

“你彆胡說八道！”慕離陌氣急敗壞地堵住阿泱的嘴，這人怎麼什麼都往外捅。

可是手還沒碰到阿泱的嘴，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手，狀似無意地拉回來握住。

“叫什麼都可以。”顏辭這次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到阿泱的戒備。

她好像知道小徒弟要做什麼了，還真要感謝這位少城主的知心好友，否則她都不知屆時要如何拒絕才好。

這是她做夢都會夢到的場景，如今終於要發生，她卻退縮了。好像更加明白上一世小徒弟不願意碰她的時候的心情，她若是真的不在了，怎麼能讓她孤獨地守著她過完一生呢。

雖然有過那樣陰暗的思緒，可最終還是作罷，她舍不得。

上元節當日，很明顯能感覺到小徒弟的興奮，顏辭就隻是由著她到處閒晃，慢悠悠地等到晚上，慕離陌拉住顏辭的手說要去畫船橋那裡。

“師尊，你在此處等我。”

下一秒人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顏辭深深地注視著那個背影，似乎這樣就可以把人刻在心裡。

“啪”地一聲，空中綻放著各色煙火，忽明忽暗的光打在紅衣似火的女子身上，女人彎唇笑得勾人，如此景象美得如一幅畫。

“師尊，上次在這裡許的願望是希望師尊能快樂，這次希望師尊能夠答應我。”站在顏辭麵前的人掏出一塊玉佩和一枚玉戒。

“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

“這個是阿娘要我給你的，這個是我要送給師尊的，師尊收下它們好不好？”

滿眼的期待與喜悅，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人熱烈又燦爛的愛意，直白又讓人沉溺。

今夜所有的煙火是少城主一個人布置的，河流上漂浮的花燈，每一個都寫著顏辭的名字，裡麵是為師尊所求的祝福，每一個都不一樣，每一個都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安喜樂。

她為天下百姓祈福，又想在盛放的煙花下表明心意。

真是貪心，情與義，她都要得到。

從她呱呱墜地，蹣跚學步，長大成人，然後死在自己麵前，直至百年以後重新相遇，再到麵對她的一腔愛意。

就如同一場苦樂交織的夢。

小徒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根骨受損是因為將靈魄係在了那個玉鐲上，若是那一日她真的敗了，她會替她而死。

她再也承受不起看著這人倒在自己麵前的痛苦了。

“我收下這個好麼？”顏辭眉眼微彎將玉佩接過，卻沒有收下那枚玉戒。

她現在沒法子接受這個身份，可如果真的離開，她也不想小徒弟忘掉她。即使和彆人在一起了也不可以。

看啊，她自幼便是這麼貪心之人，隻不過那幾百年的時光，這種性子被很好地藏了起來。

慕離陌楞住了，為什麼呢？

“阿離，再等等好不好，等一切都結束了再說好麼？”顏辭很溫柔地在安撫她，隻是這個借口聽起來不怎麼合適。

慕離陌懵懵懂懂地點頭，可能師尊隻是還不放心吧，那就再等等好了，她會給足她安全感。

“好，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