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她留下吧，畢竟江無憂是陪著她最久的親人了。

她也不想她難過。

“哦，對了，師尊我要去趟藏書閣，你等我。”說罷就跑開了，也不說究竟要去做什麼。

顏辭也沒有跟上去，畢竟藏書閣恐怕的確藏有玄機。若是小徒弟真的發現了什麼，對她有幫助最好。

*

彌洱海上空已然是暗淡成黑色，明明彆處還是風和日麗，而海麵上是成團的魔氣，還有著異常微弱的靈力，浮沉圖漂浮在半空，無人能夠接近。

下方是各派弟子和魔族，誰都沒有輕舉妄動，隻是互相觀望著。

慕離陌和顏辭趕到時那魔氣已然龐大到讓弟子們都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是一陣白光，與一百年前相同的境況。

等再可以睜眼，是遍體鱗傷的雪玲瓏和已經融合魔珠的伏琅。

雙目赤紅，黑衣已經破破爛爛，周身散發著魔氣，宛如惡魔重回人間。

“師祖！”楚長澤和宋祁上前將人扶起來，伏琅似乎也沒有要對雪玲瓏痛下殺手的意思，由著兩人將人扶了回去。

“雪玲瓏，你選的那個神珠之主現在何處？難不成是還沒有再次轉世？”

伏琅環顧了一圈，發現慕離陌和顏辭禦劍在半空，彎唇一笑。

“想不到你竟然未變絲毫，真令人意外。”

不過左禹卻比一百年前蒼老了許多，已然生出白發。

“尊主大人，禹與魔族等人恭迎尊主重回人間。”

“恭迎尊主。”身後的魔族齊齊下跪。

“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伏琅挑眉看著慕離陌，這幅樣子比上一次見麵倒是大有不同。

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之才麼？

“知道不知道又如何？今日一切都該結束了。”

四百年前，一百年前，一切都該有個了斷了。

伏琅哈哈一笑，“是啊，這實在好笑，一百年前這些人對你喊打喊殺，一百年後卻如同縮頭烏龜一般又躲到你身後。”

“若是你師尊的修為還在，如今倒也能與我勉強一戰，可若是你，恐怕就希望渺茫了。”

“你倒不如與我合作，你不就是想護你師尊嗎？本尊不殺她，隻要能達到我的目的，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如今雪玲瓏已經奄奄一息，你後麵的那群人修為又不及你，你可謂是孤立無援，不如考慮考慮我的建議。”

慕離陌揚唇一笑，“你不就是想救蘇念前輩嗎？那我送你上路，讓二位團聚不也很好？”

伏琅嘴角的笑意消失，“無知狂妄，今日便徹底取了你的性命。”

慕離陌給顏辭投去一個安慰的微笑，鬆開人的手。

顏辭一瞬間呼吸頓住，雖然已經有所準備，可還是會覺得要抓不住她。

“你的忘世還是放下吧，由我所造，怎會攻擊我。”

慕離陌點頭，“的確，所以我沒帶，不過若是忘世知道你如今這幅模樣恐怕也很失望。”

伏琅哼笑一聲，“你還真是不怕死。”

一團黑氣朝慕離陌衝去，化作一條黑龍咆哮著迎麵而來。

慕離陌拔出歲寒，淩冽的冷劍帶著磅礴的劍氣，銀白色的光芒與黑氣糾纏在一起，轟地炸開，硝煙彌漫，讓下方的人看不真切。

正上方，一道白衣身影出現，白衣一塵不染，俯視著下方的伏琅。伏琅提劍上升，朝著慕離陌刺去，而另一隻手又是一團魔氣，在劍上輕撫，那劍便瞬間有了意識般衝出去。

慕離陌舉起歲寒擋住，銀劍飛舞，越來越快，而伏琅隻是泰然自若地瞧著這一切。“叮”地一聲，帶著魔氣的劍被打開，飛落而下。

“不錯，可還遠遠不夠。”

方才像是要落下去的劍竟飛到了身後，慕離陌閃身躲開，肩膀上被劃開一道。

顏辭心如刀絞，可她不能過去，她過去反而是徒增她的顧慮。

“你也不過如此。”慕離陌似乎感覺不到肩膀上的疼痛，瞧著已然出現在伏琅背後的忘世，左手微動。

伏琅被震開，吐出鮮血，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背後的忘世。

“它所守的隻有正道，即便是你所造，也同樣可以殺你。”慕離陌似乎也耗了許多靈力，嘴角滲血，本來隻是想要僥幸一試，沒想到竟然真的傷到了他。

既然如此，那便速戰速決吧。

將靈力集中於忘世，慕離陌合上眸子，要論擾人心神，這世上是無人能比上師尊的音律的。

“伏琅，蘇念前輩心地善良，生前一直在救濟世人，你現在卻要殺儘天下之人，你可曾想過，就算你將人救了回來，她會有多失望。”

伏琅被這話刺激到了，“你閉嘴！你們隻會說那樣的話，她又有何錯，便不明不白被所謂的正道所殺。”

起效了。

“所以你喜歡蘇前輩是嗎？”

伏琅愣住，不住地搖頭，“不，我隻是……”

“隻是什麼？你喜歡她，卻還護不住她，如今又要將她曾經救助過的百姓殺害，是你對不起她。”

胡扯這個本事自己還是有的。

伏琅聽到這句話呆住了，是他害了蘇念？

此時，忘世的琴音響起，慕離陌皺眉，這一下恐怕自己也撐不住了。

噔地一聲，伏琅捂住頭痛苦地落下，而另一邊的慕離陌也失力地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