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如刀 刀,我買了;你,我也買了。……(1 / 2)

亂世妖僧 羅勝國 4544 字 11個月前

數日之後的一個上午,渾睡方醒的莊連克帶著幾個小廝出門閒逛,想找些樂子。行至嗔泉街,被一個賣刀的東瀛女子吸引住了。

眾人都在圍觀那把寒光閃閃的武士刀,偏偏莊連克賤賤地盯著這東瀛女子看。

此女雖然一身洗不脫的飄零疲態,但裝容肅整,身姿挺拔;單眼皮,細長小眼,短小精致的鼻子,配上一點嬌小紅唇,確有幾分不同於中土女子的藝伎韻味;尤其是那定睛冷峻的模樣,特彆容易激起莊連克這種久經歡場的浪蕩公子的征服欲。

“好刀!妙人兒!”莊連克輕佻地問道:“多少錢啊?”

這東瀛女子大概是不太熟悉中土的語言,指了指刀下壓著的紙,上麵分明寫著:“好刀,白銀二十兩”。

“嘿,這刀還真不便宜哇!”莊連克擠眉弄眼湊到東瀛女子近前,輕聲說道:“我是問,要是連你一起買了,得多少錢?”此話一出,身後幾個小廝頓時精神起來了,在後麵跟著起哄,圍觀者也開始喧鬨躁動起來。

“我的,賣刀,你的,不買,就,算了。”東瀛女子用並不流利的中土話說道,說完把臉轉到一邊。

“哎喲,你們看看,這小娘子脾氣還不小呢!這東夷女子不太懂我們的話,我非常理解~”莊連克繼續轉到她麵前,用半生不熟的倭國話陰陽怪氣地調戲道:“你的,不要害怕。我的,是個好人。這個刀啊的,我買了的;你啊哇,我也買下來哇,100兩哇!你的,覺得怎麼樣哇?”

東瀛女子麵有慍怒羞憤,後退兩步,左右張望,但一群麻木的看客無人上前來阻攔;有仁心未泯者,也隻是麵有憐憫,卻不敢多嘴。

莊連克一時間有種惡狗入雞群的快感,眾人驚恐伏伏,唯我橫行驍驍!

那東瀛女子情急之下,滿臉粉紅,呼吸也急促起來,緊致的雙峰起起伏伏,看得莊連克垂涎欲滴,便不自覺地伸手去抓,身後一眾小廝直呼過癮。畢竟莊連克一身橫肉,一個弱女子如何抵擋?推搡之間,東瀛女子倒在了地上。

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心中的謹小慎微也開始鬆懈,東瀛女子瞥了瞥地上那把閃著寒光的武士刀,眼神中開始漸漸透著殺氣。

但莊連克全然不知危險已經在靠近,依舊咧著嘴繼續用倭國話猥褻:“小娘子哇,你的,有點瘦啊,抓起來有些無趣啊!跟我回府吃好喝好~睡好哇,看本少爺如何把你調理得珠圓玉潤的哇…”。

“啊~”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惹得人群騷動,東瀛女子如同困獸,雙手握著仍在滴血的武士刀。莊連克則捂著血漿潺潺的左臉,胸口的衣服也被劃破,鮮血滲出,其狀恐怖。好在身後有一個小廝還有些膽氣,趁東瀛女子慌亂未定,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武士刀“當啷”落地,莊連克才躲過致命的第二刀。

莊連克如同現殺活豬一般嘶嚎,不顧體麵地撒潑:“弄死她!弄死他!給我弄死她~”東瀛女子爬起來發瘋似的撿回武士刀,眾人不敢靠近,她趁機奪路而逃。

一眾小廝原本就是猥瑣鼠輩,平素在街頭巷尾欺負一下老弱婦孺倒是威風凜凜,遇見如此鮮血淋淋的反抗,一時間也慌了神,沒了主意,手足無措愣在原地——不知該先救主子,還是先去追那東瀛女子。最後還是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手忙腳亂地先將莊連克的半條命抬回了家。

入夜,掌燈時分,莊府內庭光華如晝。

東側庭院傳來摔打東西的碎裂聲,莊連克口中時而發狂喊叫,時而罵罵咧咧,一眾丫鬟老仆被嚇得哭哭啼啼;

西側庭院的大夫人金氏正氣急敗壞地催促府判徐善,立刻馬上全城通緝圍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東瀛小賤人挖出來!再把她整張麵皮剝下來!

南側庭院的金文炳正帶著大隊府丁、護衛再次外出搜捕,個個誠惶誠恐,絲毫不敢怠慢。

北側庭院則安靜如常,道衍和鐘管家於香堂之中相對而坐。

“鐘老大,人帶到了。”門外有人低聲通報。

鐘管家看了一眼道衍之後,微微頷首,內侍輕輕打開房門,一位嬌小緊致的女子被帶了進來——竟是日間趁亂逃走的那東瀛女子!

原來鐘管家在道衍的提醒下,已安排心腹眼線跟蹤莊連克多日。聞說莊連克當街調戲賣刀的東瀛女子時,道衍靈光一現,頓覺被困的死局有了變數,當即建議鐘管家務必留意此女子,伺機秘密拿下。豈料這東瀛女子砍傷莊連克後,也沒有逃向彆處,偏偏逃到了莊府北麵的後山樹林裡,尾隨而去的手下順勢將她拿下送回府中。

“問出了什麼情況?”鐘管家問道。

“這女子名叫千葉惠,就是之前押在府中那位東瀛刺客的老婆。說賣刀是為了攢錢給她家男人收屍回鄉。”負責押送東瀛女子的手下常年在東海跑船,熟悉倭寇語言,將初步的審訊結果告知鐘管家。

“他男人的同黨是誰,現在哪裡?”鐘管家問道。

“還沒來得及問,就押過來了。”

鐘管家指了指千葉惠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嘴,手下會意,便用倭語指示她切勿大聲喊叫,便扯下了堵嘴的布條。

“說吧,你老公的同黨是誰,現在哪裡?”鐘管家再次問道,手下在一旁翻譯。

千葉惠□□著,低聲哀求了幾句。

“鐘老大,她的意思是綁著太難受,要不要先解開她?”手下說道。

鐘管家微微抬手,一名護衛利落的割斷了繩子,劍未回鞘,立在一旁。

千葉惠揉了揉肩膀,動了動手腕,再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才緩緩開口說道:“同黨?你是說他的堂弟秋原次郎吧?我也在到處找他,聽說他好像逃回琉球老家了。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少廢話!問你什麼老實回話就是!”鐘管家的手下在一旁用倭語訓斥道。

“說說你男人與他堂弟的事,是誰指使他們乾的?”鐘管家有些不快。

“我知道的不多,我男人就告訴我他和秋原次郎要去執行最後一個刺殺任務,說事成之後我們就可以回琉球,再也不用到中土來。”千葉惠回答。

“是誰指使他們乾的?”鐘管家問。

“我不知道,嗯,應該說,我不認識那個人。”

鐘管家突然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一個東瀛女子,確實也不太可能認識太多中土人士,於是索性換了一個問法:“剛才你說的這個【刺殺任務】從何而來?呃,也就是說,你丈夫他們是怎樣接到這單生意的?”

“囚龍島,他是在那裡找到我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