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鬩牆 秋原次郎的命根,果然已被齊……(1 / 2)

亂世妖僧 羅勝國 4933 字 11個月前

按道衍要求安排停當之後,鐘管家的第一要務當然是提審秋原次郎。

癱軟如泥的秋原次郎像一隻剛死去的老鼠,被很隨意地扔在囚牢一角。漂浮的塵埃,縈繞的蚊蠅,襯著陰森的光影,氣氛異常恐怖。

“嘩~”一桶冰徹的水驀地潑在秋原次郎身上,激得他瞬間爬了起來。

“起來!回話!”鐘管家的手下凶神惡煞地嗬斥道。

秋原次郎看定眼前的一切,恍惚覺得自己置身陰曹地府。

“肮臟齷齪的狗東西!”鐘管家一臉嫌棄地罵著,然後側著臉向一旁問道:“是不是這個人?”

站在一旁的東瀛女子誠惶誠恐,也不敢直視秋原次郎孤魂野鬼一般的陰惻模樣,隻是默默地點點頭。

秋原次郎定睛一看,神情頓時清醒起來——那女子正是千葉惠!

“說吧,是誰指使你乾的!”

“大爺饒命!我什麼也沒乾啊!不知哪裡得罪了大爺?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呀?這是哪裡?…”秋原次郎一麵求饒,一麵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上個月初七,【濟滄】號。”鐘管家陰冷地說道。

“哦,您是說莊老爺那件事吧!?”秋原次郎從看見千葉惠那一刻起就已經明白自己被抓的原因,隻是此刻才理清了應對的思路:“我並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太郎隻是告訴我有一樁殺人的買賣,答應事成之後給我500兩銀子…”秋原次郎邊說邊仔細觀察著千葉惠的動靜。

“說下去~”鐘管家似乎也覺察出他的遲疑。

“我真的沒有殺莊老爺啊!那天我們在船上準備動手時,已經被人發現,太郎被莊家的人抓了,我趁亂跳海逃走了,我什麼也沒做啊~”秋原次郎說罷不經意地瞥向千葉惠。

“你們是怎麼上的船?”鐘管家問。

“我們化裝為船夫,左腳褲腿打著繩結做標記,船上有人接應。”

“誰接應的你們?”鐘管家追問。

“不認識,看起來是一個樣貌普通的船夫。”秋原次郎這一次故意克製自己不去看千葉惠,而千葉惠始終也沒有抬頭。

問話似乎進入了僵局,鐘管家習慣性地把頭轉向身旁一位眯著小眼睛的黑衣僧人——原來道衍也在一旁聽審。

“你們是怎麼被發現的?”道衍接著問。

“當時我也很緊張,躲在角落,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突然聽到有動靜,出來看的時候,發現太郎已經被抓了~”秋原次郎含糊其辭。

“你和秋原太郎不是一起行動的嗎?為何你單獨躲在暗處?你們二人的刺殺計劃是什麼?”道衍句句問到關節要害之處。

“我們當然是一起行動的。隻是,我們約定的是他在明處行刺,我在暗處伺機補殺或營救,這樣彼此有個照應,還不容易被一網打儘~”看到千葉惠鄙夷的眼神,秋原次郎不覺說著說著就把頭低了下來。

道衍在鐘管家旁耳語了幾句,鐘管家便示意手下把千葉惠帶了下去。

“你最後一次看見千葉惠是什麼時候?”待千葉惠離開,道衍突然發問。

“啊?”秋原次郎似乎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這,記不太清了,應該是在她和太郎住的地方…”

“他們住在哪裡?”

“呃,他們沒有固定的住處,有時住客棧,有時住船上,有時甚至露宿山野…”

“你最後一次看見千葉惠的時候,他們的住處是哪裡?”其實這個住所並不重要,但道衍窮追不舍。

“在東海碼頭附近的一艘船上。”

“是什麼船,漁船,還是客船?船主是誰?”道衍小小的眼睛幽明閃爍。

秋原次郎額頭開始冒汗,言語更是支支吾吾:“是漁船,不,好像是客船。這船主,我真不知道是誰啊?”

“大概是什麼時候見的麵?”

“這,我這人整日喝醉酒,腦子不太好使,真記不太清了~”

“是在行刺之前,還是行刺之後?”道衍死盯著秋原次郎的眼睛做最後的逼問。

“我剛說了,我真的記不太清了~”

道衍轉頭看看鐘管家,微微冷笑,再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影子剛好籠罩著秋原次郎,說道:“千葉惠此時正在隔壁的房間裡,有人在問她一樣的問題。你猜猜看,她的回答會是什麼?”

秋原次郎瞠目結舌,癱坐在地上,無言以對。

“小國寡民,倭賊流寇!在我泱泱中華麵前耍心眼,你夠資格嗎?!”道衍朗聲嗬斥道:“你聽好了!我大明聲名赫赫的巨富莊定海遇害,你現在是唯一的嫌凶!如果不能自證清白,你就是殺人凶手!你大概不知道吧?對於番邦異族謀害我中土子民,我大明的規矩一律是——淩遲處死!不割足3000刀,你休想咽氣!”

“淩遲”二字一出,秋原次郎立刻麵如死灰,口唇發白,之前那種“爛命一條”的抵賴神情蕩然無存。咽了咽口水,稍微平複了一下驚恐的情緒,他開始緩緩道出實情——

原來這秋原次郎本是一個懦弱無能、貪得無厭之輩,在得到堂兄秋原太郎的100兩定金之後已然萌生退意。而在登船之時看見莊定海身邊七八個武林高手貼身護衛,心中更是恐懼。於是在“濟滄號”剛出港之時,就獨自一人悄悄跳船遊回了岸上。兄弟二人原本約定:由秋原次郎在廚房縱火引起騷亂,太郎再趁亂刺殺莊定海;二人不管生死如何,逃出去的就負責照顧對方父母妻小。然而,秋原次郎身為信奉“武士道”精神的東瀛武士,臨陣退縮,置堂兄一人於死地而不顧,如此背信棄義的懦夫行徑委實可恥!也正因如此,秋原次郎才極力隱瞞了自己猥瑣逃跑的事實,而根據道途坊間的傳聞編造了登船之後的“英勇”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