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 “我沒告訴過你我會「讀心術……(2 / 2)

亂世妖僧 羅勝國 4054 字 11個月前

“放心,柳情即將被遣送到應天府教坊司,這個消息我已經故意讓人放了出去,囚龍島必然會沿途追截,此時女娃留明州反而是安全的;另外,鐘管家放心,我昨日已經以湯將軍名義給王蜒去了信函,明言:莊府乃大明功臣世家,如有進犯,必將王輪腰斬,屍首分掛於轅門兩側!加上湯將軍的水軍在囚龍島海域日夜巡遊,王蜒餘眾如今已是難以再靠近明州。相信過不了多久,囚龍島匪患定可連根拔起!”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明日派人去和柳情說一聲。”鐘管家如釋重負。

“不必,柳情那邊我可以在路上跟她說。”

“你也要去應天府?”

“實不相瞞,湯將軍已經舉薦我到應天府的雞鳴寺,不日便要啟程。”

“怪不得你執意要離去,原來有更大的前程啊!”鐘管家說得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你我之間就不說這些虛辭。還有一事,你不是說莊府現在人丁寥落嗎?我再給你推薦一個人才。”

“誰?”

“千葉惠。”

“這個琉球小女子,算什麼人才?我還以為你是自薦呢!”

“我認真了,你倒開始說笑了。可彆小看這女子,單是她那配香點露的本事,就足以幫莊府新開辟一條大大的財路啊。”

“這倒不假。湯將軍那邊對她是如何發落的?”

“她雖臨時起意,意圖以河豚毒血殺害莊翁,但到底隻是毒殺了一條狗;加上之後勸服秋原太郎停止刺殺莊翁,且提供了全案告破的關鍵線索,所以算是功過相抵,未受刑責。”

“湯將軍處事還是非常公允。那千葉惠現人在哪裡?”

“我讓她在東海碼頭的一家船屋暫候,應該還沒有離開。”

“這麼說,你和她聊過啦?她同意了麼?”鐘管家感到意外。

“是的,前兩天她來索要秋原太郎的屍骸,當時你正在忙著莊翁的喪事,我就代為處理了她的事,順便聊了幾句。我看此女孤苦無依,死了男人也沒了生計,茫然如無根之草,所以動念想勸他留在莊府。她倒是非常願意的,隻等我的引薦和你的應允。”

“道衍師父慧眼識人,謀略無雙,有你的推薦,我豈有不允之理?我明日就安排人把她接過來!”

“行啦!收起你這套恭維話!還有一事,我是先斬後奏,請你務必兌現!”

“何事?”

“我以莊府的名義,答應為湯將軍的部隊捐供八十萬兩的軍餉,十五日之內兌付。”道衍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說八兩銀子的事情。

“八十萬兩!你是瘋啦嗎?”鐘管家急得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你比那幫海盜還要狠啊?”

“急什麼?且聽我把話說完嘛!”

“最近附上周折打理,糜費頗多,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我好有個準備嘛…”鐘管家心意稍平,但仍不免抱怨。

“你常常說,莊府是商賈之家,這帳,總還是會算的吧?你不尋思一下,這八十萬兩買到了什麼?其一,買到了公道:莊翁的沉冤得雪、大仇得報;其二,買到了安寧:拔除了金氏姐弟、莊連克這等殺夫弑父的奸佞,莊門內外重歸靜好;其三,買到了庇護:大明朝廷從此視莊門一族為朝廷功臣,子嗣蔭蔽福澤後世。好,這些都有點虛是吧?那還有第四,他日湯和蕩平了王蜒餘眾,恐怕能接手囚龍島產業的,大概也就隻能是你明州莊府——這個帳,你這個莊府的大管家算不明白?”道衍眯著眼睛,娓娓道來。

囚龍島徹夜笙歌、紙醉金迷的景象在腦中飄過,鐘管家剛才還詐屍一般暴跳,轉瞬間竟然覺得道衍說得實在很有道理,自己還未開口,不知不覺就已經在頻頻點頭!

“聽你這麼一說,這筆買賣當真劃算!呃,不過,除了這件事,就沒彆的了吧?”

“有。”

“還有?”鐘管家嚇得坐直了身體。

“請務必要善待秦素母子,我會一直是莊府,是你鐘大管家的至交好友。”道衍一雙吊白三角眼看定鐘管家,不覺令人幾分險瘮。

“咳!我還以為你又「幫」我花了幾十萬兩出去!這叫什麼事?對秦姑娘,我自然會以主母遵侍;對無明那孩子,一定也是視同少爺一般…”鐘管家心中默想:老子寧可與虎謀皮,也不願和你這個賊和尚為敵啊!

“哎…”道衍指著鐘管家的肚皮警告。

腹非心謗又被點破,鐘管家隻得再次滿臉堆笑拙劣地轉移話題:“道衍師父,你說的這個「讀心術」,是何方異術?果真有此事嗎?”

“你猜。”

“我哪裡猜得出來!要不你教教我?”

“我隻教聰明人。”

“這話說的!教著教著不就聰明了嘛…”

二人麵議機宜,縱古論今,不覺已月入中天,菜涼酒冷,燈籠燭排不知換了幾回,望影軒的琴師也不知換了幾人。

至醜時末,事情有分定,意興已闌珊,二人方才乘輦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