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師父,明天我們能走得成嗎?”進了房間,柳情馬上挽著道衍的手問道。
“不好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如果走不成,難道真要在這屋裡悶上三五日啊?”
道衍對這車軲轆話不予回應。
“你倒是沒什麼,那我怎麼辦?我當著你的麵可尿不出來!”
“你…”道衍氣得無言以對:“要尿就尿,我不看你就是!”
“那聲音也不好聽啊!我這姑娘家家的,在你麵前形象儘毀…”
“你能不能有點正形?”
看道衍神情嚴肅,看來眼下遇到的困難確實不小。
正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袁珙進來了。
“那老板娘給我送的門牌鑰匙竟然是王奇的房間!這幫官老爺說那間房是嫌疑重地,不得入住。你們的房間大,我隻好來找你們將就一下了。”不等道衍、柳情提問,袁珙先道明了原委。
“王奇並未退房離開,那老板娘怎麼就知道王奇不在房間?”道衍眉頭一緊。
“我當著兵丁的麵問過了,她交待說是看到官兵,一時驚慌失措,拿錯了。”
“不對,我們來的時候她就說最後剩三間房了!你再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房間了!她怎麼不說?”柳情突然想起。
“是的,老板娘說了,她原本是打算把她自己住的房間讓給我的。但現在要求每個人禁足在房,她也沒地方待了嘛。”
“袁居士,看來那老板娘對你是情有獨鐘嘛~你何不和她同一屋簷,共度良宵?”柳情又開始調戲袁珙。
“共度良宵?噬骨斷魂還差不多!此女眼泛桃花,魚尾浪紋;麵有淫癍,手有斷掌。絕非善類啊,恐怕已經有不少愚男癡漢死在她手裡了!我可惹不起這女人!”袁珙手拿茶杯,瀟灑的搖搖頭。
“淫癍?是什麼東西?你看看我臉上有沒有?那他呢,你先看看他有沒有唄!”柳情指了指道衍。
道衍怒目而視,恨不得一口吞了這瘋丫頭。
“男人沒有啦!看男人也不是看這個…”袁珙看道衍臉色不對,便對這柳情繼續說道:“但凡女子,年過四七之數,多次服用墮胎草藥,便會在臉上沉積此類暗癍,隱隱可見。”
“哦,謝天謝地!”柳情摸了摸自己光滑水嫩的臉蛋。
“看來這老板娘胡氏殊有可疑。”道衍懶得和柳情瞎扯,把話題拉回正軌。
袁珙也認真起來,放下茶杯,洗耳恭聽。
“如果王奇就是喬裝之後的鄭玄,亡命在野,身上肯定財貨不少,難免會在這荒郊野店招人耳目。現在莫名其妙不知所蹤,有沒有可能,已經被胡氏等人謀了財,害了命?”道衍下意識地摸摸嘴唇。
“大致上說得通,但這也隻是憑空猜測,沒有理據,沒有實證啊。”袁珙認可這個故事的邏輯,卻不主張這樣妄斷。
“證據暫時沒有,理據倒是有一些。單是鄭玄一個人,做不成貪腐的案子。如今案發,鬨得那麼大,估計很多人想讓他身死口滅,此其一;其二,一個大活人,如何能在一間小小客棧裡躲過三十多名兵丁的搜查?但一具埋在地下的屍體也許可以;其三,鄭玄是個貪官,貪財者,豈會不好色?這胡氏風塵騷媚,正對其口味;其四,胡氏和他的幾個夥計,自然是整間客棧最方便、也最有可能害命埋屍的。”道衍查案,向來習慣順應人性「大膽假設」,然後再依托案情「小心取證」。
“道衍師父言之有理,看來那老板娘胡氏,是個突破口…”袁珙正要接話,卻被柳情打斷:“你們兩個是不是閒得慌?這案子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先想想怎麼快點離開這裡吧!”
道衍與袁珙對視了一眼,把頭扭到一邊,不願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倒是袁珙會哄女孩子歡心,和顏悅色地問道:“柳情姑娘,你覺得那位林大人,他們那幫人酒囊飯袋,五日內能破得了此案嗎?”
柳情搖搖頭。
“他們破不了案,就會繼續要大家禁足,豈不麻煩?反過來,我們快點幫他們把案子破了,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快點離開嘛!”
柳情點點頭。
“道衍師父可是有了什麼計策?”看道衍一直摸著光頭的手停了下來,袁珙順勢問道。
“隻可惜耿烈和柳下覺均不在此,言語無法傳達。大家也都被禁足房中,有計難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