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山,性彆女,芳齡幾何不告訴你。
她是一名教師,教語文的。
家裡有房,她爸媽住著。60平米,早早就還完了房貸——親戚幫了幾萬。
畢業後,她沒回家,自己漂泊在外,打算過兩年再回去。
畢竟回去的話,是要結婚生子的。
此時,她正駕著淘來的二手電瓶,吱吱呀呀地行駛。
周圍車不多,她就開得快了些。
突然,荷包裡“叮咚”一聲,有人給她發w信。
她頭頂不動,右手一摸,拿起來一看。
哦,好。
看完了,她低頭塞回荷包。
到家再回信。
驀地,右眼餘光飛快閃過什麼,隨即手腕上一陣撕裂疼痛——幾乎斷開。
她吃疼地尖叫一聲,雙手脫力,原本緊擰的車把旋轉著收速,如奮力奔馳的馬匹漸漸失掉力氣——鋼板一樣的四肢發軟,結實有力的熊腰一抖,叫背上的人重重摔落。
她是側身先著地的。
女人柔軟的臉頰擦過粗糙的水泥地麵,撕下一片纖薄透明的皮膚,還沾著細小蜂窩般、密密麻麻的血跡。
素來嬌生慣養的皮肉突然被如此粗暴對待——她哪裡受得了?鹹濕的淚水奪眶而出,滑到那撕破裂開的傷處,卻更是火辣辣地疼。
“救......”她吃力地抬起眼皮,那不知得過多少羨豔的纖長眼睫,此刻卻沾上死亡的血跡,正迷茫無助地顫抖著,“請......救......”
那肇事者從車上下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亂,隱隱約約鑽進她耳朵,如翻滾的浪花裡鑽進細小的魚:“......你......事......吧?”
她猜那人問的是:你沒事吧。
廢話!她......
她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到她幾乎撐不住的地步。
胸前似乎扁了下去——像一隻緩慢漏風的氣球。
要死了......不!
她還那麼年輕!餘......那麼長......不可以......死!
她費勁地張大眼睛,可那眼皮死活抬不起來——似有千鈞重。
鼻子、喉嚨也被完全堵住,隻有一點兒細微的氣流僥幸鑽入。
且甫一探頭,便被她如幽冥厲鬼般捉住頭顱,再用力一扯,把整個身體強行擠入,又瘋狂拉向肺部——卻終是杯水車薪,完全緩解不了她對深度呼吸的渴望。
她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抓住存活的希望,隻是終是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可是......冥冥間,還有莫名的感覺。
太陽穴的青筋突突地跳,被人捏住尖端,猛地一扯,透明純淨的條帶被粗暴拉出,編成一隻精致漂亮的蝴蝶結。
眼前閃過一片冰冷的藍,許多漆黑的影子飄離地麵,如水汽一般蒸騰不見。
身後被大力推搡,她從萬丈高空墜落,深入堅硬炙熱的恐怖地心,又被猛然扯回,拉上地麵。
————
身上好痛。喉嚨裡還嗬嗬地漏風——似乎是脖子斷了。
她不關心脖子斷沒斷,也不關心自己毀容沒有,她隻關心——
她沒死......沒死吧!
她還活著?噢噢!眼珠子好像......還能動!
她吃力地撐開眼,奮力轉動眼珠,打探四周。
第一印象:周圍非常黑暗......可一切都看得清楚。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五米開外,立著一個男人的背影。寬肩長腿,形容窈窕,頭上、耳朵上都佩戴各種造型精致的飾品——大多是刻意抽象的動物,比如白鶴、貓、青蛙......個個麵色猙獰,形容恐怖,帶著說不出的詭譎。
衣服上閃著銀光,繡著妖妖嬈嬈的流紋,模樣像千萬條扭曲的小河,又像整齊排列的鳳凰羽翅。
這流紋的樣式......明顯和現代扯不上關係,倒是透著幾分詭譎的古典、還有帝王的特殊情q......
難道??
她心中冒出個猜測,但卻不敢相信——
天啊!她隻是個21世紀勤勤懇懇的打工妹!偶爾看點小說......怎麼會攤上這種離奇的事!
她真的死了嗎??
然後穿越了?靈魂......飄到另一個世界?
那她的父母......
她正驚疑不定,突然感到男人翹臀微動,細腰上的白玉鈴鐺叮叮作響,穩步走到她麵前。
她感覺現在的視野很奇怪,怎麼這麼矮......
而且她是趴著的,趴在一個堅硬的桌麵上,四肢蜷成一團,藏在溫暖的絨毛下......
什麼?絨毛?!
她費勁地坐起來,顫巍巍地抬起“手”。
那不是她的手......她雙手修長漂亮,指尖圓潤,勾著少女的風流。
可現在......擺在她麵前的,明顯是一雙犬類的爪子!
爪子是黑色的,趾頭粗硬,似乎能收緊。
她試著收了一下,果然,四隻粗短的指甲被她縮了回去。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特。好像有東西陷進肉裡,但是不疼不癢,就跟把手機塞進褲兜那樣自然。